蚂蚁文学 > 迷人的她[快穿] > 第118章 三更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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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医院最近人心惶惶。

    王上特意下令, 招揽数百名神医,什么都不做,就专门在御医院养着。大有杀一个替一个的意思。

    战战兢兢的御医们很是羡慕新入宫的那些带下医。之前因为王上并不重视后宫的缘故,所以宫里的下医女官只有不到五位,如今一下子多增四五十位, 为的全是照顾凤仪殿新封的邱姬娘娘。

    女医们只需要为邱姬娘娘敷药检查身子,并不要担心其他。

    御医们就不同了。他们得时时刻刻担心着邱姬娘娘与王上的床事。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烧香拜佛,希望邱姬娘娘多撑一会。

    好在, 自王上第一次宠幸邱姬娘娘之后, 邱姬娘娘尚在恢复中, 并未迎来第二次承宠。

    御医每日定时向殷非禀报枝兮的身体状况。殷非已经习惯例行询问, 今日等来等去,没等到御医来禀。

    他一问,这才知道。

    原来邱姬嫌补药苦,不肯吃。

    殷非紧皱眉头。

    这女人真真娇生惯养。

    众人噤声。

    大太监最是喜欢见缝插针, 他早被文夷夫人与邱玉楼收买,自然只为她们说话。这时候轻声道:“邱姬娘娘身在福中不知福,王上赐下的补药, 哪有不喝的道理。她不喝,后宫有的是人等着喝。”

    殷非眉头皱得更深了。

    数秒后,殷非点了不寿,“你说说看。”

    不寿从后面走出来, 躬腰埋头几乎低到地上去, 语气满是恭敬:“禀王上, 奴才认为,无论邱姬娘娘喝不喝药,都与外人无关,轮不到其他人指手画脚。”

    大太监震惊,哪里想得到一个刚入御前伺候的小兔崽子竟敢直接给他下刀子,当即就要扑出去争执。

    王上虽然喜怒无常,但是对他却甚是喜爱,从未打骂。大太监靠着学动物各种声音的口技上位,自以为在殷非跟前不同他人,张嘴便要训不寿。

    没来及开口,一抬眸,漆床后坐着的国君已经起身往外。

    年轻的国君冷漠无情,声音冰凉如玉,指了指大太监:“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大太监脸色煞白,惊呼:“王上饶命!”

    国君头也不回,修长的身形往殿外迈去,“即日起,擢升内侍不寿为掌事。”

    不寿叩谢王恩,急忙跟上去。

    夕阳染飞檐,红霞缓缓浸透天际。

    殷非负手在背,问:“知道孤为何要斩他吗?”

    不寿:“因为他擅自非议王上的女人。邱姬娘娘是王上的人,除了王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指责她。”

    他说着话,将头深深埋下去,跟条哈巴狗似的。殷非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很好。”

    他顺势捏住不寿的下巴,垂眸睨视。

    这个小奴才,似乎与邱姬关系不错。

    殷非随意扫几眼,见他得了晋升,面容淡然,不惊不喜,同外面那些得了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的奴才完全不一样。

    他想到什么,问:“你有能哄寡人开心的长处吗?”

    不寿诚实回答:“禀王上,奴才天生愚笨,并无长处,不像其他公公那样,会学各种鸟叫声,奴才只会学狗叫猫叫。”

    他立马叫两声。学了狗叫,趴在地上有模有样,又学猫叫,翻身在地上打滚。

    殷非笑了笑,见他浑身是灰,傻呆呆的,哈着气爬起来,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又摔下去,雪里滚了好几下,一边学猫学狗叫,一边喊:“奴才该死。”

    殷非随手扔了个玉佩赏给他,“下去吧。”

    不寿连滚带爬到他跟前:“奴才还要继续伺候王上。”

    殷非心情很好,他望向不远处凤仪殿的飞檐,“不用你伺候,自有人伺候孤。”

    不寿立刻明白过来,重新跪倒在雪里:“是。”

    待殷非走后,不寿看向手里的玉佩,他凝视许久,最后小心翼翼地收好。

    王上赏的东西,枝兮肯定会喜欢。他得留给她。

    天边霞光愈发浓稠,绯红一团,像那日梅林满枝颤抖的红梅,又像那日邱姬在身下承宠时的情动红晕。

    殷非收回视线,抬脚迈进凤仪殿。

    没有让小太监通禀。

    他一进去,便看到殿里跪了一地人,“求娘娘喝药。”

    床榻上躺着的女子背对众人,懒懒道:“不喝。”

    当真是娇纵。

    女医还要再劝,忽地望见殷非的身影,刚要开口请安,便见他挥手遣人。

    众人无声退下。

    殷非往榻上一坐,伸手试图揽枝兮的肩头。

    她以为是侍女,抖了抖肩,挥开他,往床里面钻,“都说了不喝嘛,别烦我。”

    殷非戳戳她后背。

    他没想用力的,就一根手指的力道,她却立马喊痛,回头瞪人,白嫩小脸皱成一团。

    她脸上神色变得极快,刚才还恼怒生气,见到他的瞬间,立刻就喜笑颜开。

    “王上!”枝兮作势就要爬起来请安,动作缓慢,没跪到地上,反而跪到他身上。

    他静静凝视她。

    明眸皓齿,娉婷袅娜。

    诗经所言,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说的大概就是这样。

    越是美好的东西,破坏起来,就越是痛快。

    他冷冷问:“为何不喝药?”

    素日他一摆出冷酷的神情,所有人都会害怕地跪下来,但此时此刻,他明显一副要发怒的神情瞪她,她不但没有向他请罪,而且也没有向他求饶。

    她不知死活地贴近他,双手甚至环住他的脖子,娇嫩的脸颊蹭着他的,鲜红朱唇几乎亲上他的唇。

    她双瞳剪水,柔声道:“喝了药,王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赶来探望我。”

    她说的假话,跟掺了蜜似的。

    也不怕他治她个欺君之罪。

    殷非不动声色,低头嗅了嗅。她没有涂抹迷情香。

    他竟有些失望。

    “不是嫌药苦么?”

    她柔绵的身子挨得更近,乖顺地躺在他的胸膛前,娇嗔:“药确实挺苦的。”

    他问:“喝了药,才能尽快恢复,难道你不想再次侍寝吗?”

    她毫不犹豫说:“想。”

    殷非低头睨她,她妩媚一笑,微张的嘴唇喃喃吐出一句轻语:“我问过御医,就算不喝药,只要十天,照样能够恢复。”

    她像是想到什么震惊的事,美眸流转,停在他脸上,娇羞地问:“难道,王上迫不及待想要与嫔妾欢好吗?”

    他立即否认:“不是。”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她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紧紧黏在他身上,像极了吸人阳魄的妖精,嘴上唤他:“王上,你等嫔妾十天好不好嘛。”

    他哼一声。

    不知好歹。

    谁稀罕等。

    她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荡,殷非狠狠扼住她,“你干什么?”

    枝兮眼里有了泪,“我甚是思念王上,想趁着王上在身边的时候多摸几把,晚上好做春-梦。”

    殷非一怔。

    说起春-梦。

    他这几天也会做。梦里做的不爽快,醒来后发现她还没好全,更加不爽快。

    他明知故问:“哦?是什么样子的春-梦,和谁?”

    枝兮直起身子,凑到他的耳旁。

    温言软语,娇喘连连。

    殷非听得热血沸腾。

    他反手将她压在榻上,刚亲下去,她便哭起来,一副无惧生死的委屈样。

    “王上,轻点,嫔妾会坏掉的。”

    殷非想,他本该长驱直入,弄坏她才好,可是不知为何,被她眼泪一灼,忍得青筋暴起却还是没能下手。

    他放开她。

    两人躺在榻上。

    刚消停,她又爬到他身上,见他许久没有动静,嗲着一把小嗓子,好奇问:“王上,您在想什么?”

    殷非冷漠脸:“想杀人。”

    她没有害怕,反而搂得更紧,“王上,您想要的话,就要吧,嫔妾会忍着,只要王上高兴,嫔妾做什么都行。”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小手柔柔地为他顺气。

    殷非哼一声。

    他推开她。

    她又攀过去。

    他再推。

    她锲而不舍地又窝回他怀里。

    却不敢贴太近。

    殷非仰着脖子,目不斜视,神情倨傲,手却缓缓抚上她的肩头,将她往自己身上扣。

    他问:“现在你得到了想要的恩宠,高兴吗?”

    她如实回答:“高兴,可是还不够。”

    他垂眸望她。她漂亮的眸子乌珠顾盼,大胆地盯着他,“嫔妾要伺候王上一辈子才算够。”

    殷非从床上起来,他嘴角含了笑,“就你这身子骨,还妄想伺候孤一辈子。”

    她从后面抱住他,“王上就要走了么?”

    他逗她:“你又不能承宠,孤留在这作甚?”

    她竟没有留他,“嫔妾恭送王上。”

    殷非一愣,随即往前离去,一句贴心的话都不曾留下,直到走出宫殿,这才吩咐宫人:“将药都撤了。”

    不喝就不喝吧。

    喝了苦药,又要赖到他身上。

    殷非走后,通灵玉悄悄爬出来,它望着床榻上打哈欠的枝兮,问:“主人的身子,明明不用十天便能恢复,为何骗他?还有,主人既不想与他欢好,为何刚才还要勾他?”

    她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的好耐心,“你懂个屁。”

    通灵玉只好默默缩回去,闷闷地自行摸索,点开殷非的好感度。

    一看,十分变成了二十分。

    双倍。

    质的飞跃。

    它从荷包里伸出头,惊喜道:“主人这叫欲擒故纵,对不对!”

    暴君殷非,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等待两字。他就是压着主人做到她死,它也不会觉得奇怪。

    他越是心痒痒,就越会记挂着欢好的事,越是记挂欢好的事,就相当于记挂主人。

    情-欲情-欲,对于殷非而言,先让他有欲,才可能有情。欲越大,转换成情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她没有回答它,扯过锦被一盖。通灵玉悄咪咪地爬出来,爬到她手心上,缩成一团,安心地闭上眼。

    长夜漫漫。

    ……

    过了五日,不寿寻了机会来凤仪殿。

    一见面,他就担心地问:“你未免让王上等太久了。”

    他想到什么,下意识看向她,小心翼翼:“枝兮,你是不是害怕了?”

    上次她承宠的事,他知道。王上要的凶,她最后是晕过去的,后来被抱回寝殿,王上又要了一个时辰。

    她柔柔弱弱的一个人,初尝人事,难免留下阴影。

    不寿伸手牵住她:“枝兮,要不算了,咱们不要王上的恩宠了,你就做个普通的姬妾,我现在是王上跟前的大红人,过些时日,待我求来内侍监的大掌事之位,你照样能够吃香的喝辣的。”

    她不以为然:“不寿,你不懂,男人不能一次喂太饱,我让王上等的这些日子,他不是也没去找其他姬妾吗?”

    不寿闷头道:“嗯。”

    她抚上他的脸,指腹柔柔摩挲他脸颊上的伤疤,“怎么回事?王上打你了吗?”

    不寿笑着推开她的手,“王上从来不打人,他只杀人。我为了讨王上欢心,不小心磕着的。”

    她点点头,拉着他起身往妆台而去,“不寿,你替我画个梅花妆。”

    不寿一愣。

    枝兮回眸笑道:“今夜我要再次侍寝。”

    不寿皱眉:“可这几天,王上并未传御医询问你的情况,也没有让人打探凤仪殿的消息。”

    枝兮:“你等会就回去告诉王上,说我邀他来凤仪殿共进晚膳。”

    不寿问:“王上会来吗?”

    她很是肯定:“会。”

    不寿回去将枝兮的话说与殷非听。

    果然如他所想,王上淡淡地回道:“她请孤去,孤就要去吗?”

    不寿不敢再进言。他想,再过几天,等王上想起来了,定能请王上前去见枝兮。

    结果不用他想法子,当天夜里,天一黑,殷非便迫不及待地往外去,健步如飞,宣道:“摆驾凤仪殿。”

    凤仪殿。

    枝兮在殿前迎接,穿得花枝招展,隔着大老远,便看见她迎驾的阵仗。

    殷非悠闲踱步,懒得看她,走到跟前,哼一声,就要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她没有跟过来。

    殷非往回一看,人还在原地待着呢。

    他只好返回去,“杵着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她扑过来,软绵绵地趴到他怀里,“王上,嫔妾好想你。”

    他面容冷淡:“不过五天而已,有什么好想的。”

    她娇媚地点点他的心口,“原来王上记着日子呢,看来王上也同样想嫔妾。”

    殷非一哽。

    他拽过她,“孤饿了,快些进去。”

    等一进殿,满殿的人皆被打发出去,他往前一望,桌上空荡荡的,哪有膳食?

    殷非很不悦:“你就是这样招待孤的?”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她娇滴滴的一声:“王上。”

    他抬眸看去,不知何时,她已褪去外衣,只着薄纱裙,慢慢地爬上桌。

    玉体横陈,秀色可餐。

    殷非懵住。

    枝兮朝他伸出手,“王上,来嘛。”

    他咽了咽,视线移不开,凝在她身上,声音沙哑,“孤要吃饭。”

    她衣衫尽褪,热情地邀请他,“王上,嫔妾已经好全了。”

    一句话,令他瞬间忘记晚膳的事。

    原来她好全了。亏他以为还要再等几天。

    殷非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拽过来,“孤警告你,不准哭。”

    她咬唇点头:“嗯。”

    巫山销人魂。

    殷非长长吐口气。

    就是这个滋味。

    嫩滑湿热。比杀人更要爽快。

    他逮着她,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神情,她急促喊他:“王上,嫔妾好喜欢呀。”

    他故意弄疼她:“现在还喜欢吗?”

    她喊得更起劲:“请不要放过嫔妾,快些弄坏嫔妾。”

    殷非恨不得立刻将她揉进骨子里,摆出冷戾的眼神吓她,“前两天不是还说不要弄坏你吗,怎么今天就主动求着孤弄坏你了?”

    她眼里含了泪,不知道是欢愉的泪还是难受的泪,总之她没敢哭出声,颤着声说:“因为嫔妾怕王上看上其他人。”她主动攀过去,离他更近,“如果王上被其他人抢走,嫔妾肯定会心碎而死,倒不如现在就死在王上身下。”

    殷非伸手将她抱紧,语气放柔,“既然怕孤被人抢走,那就好好伺候孤。”他抚上她酣红的面庞,亲了亲她的眼角,低声问:“孤还要再来一遍,你自己挑个舒服的姿势。”

    她趴过去,回头殷殷切切问他:“王上,您这算是在关心嫔妾吗?”

    殷非覆过去:“不算。”

    他话虽这样说,动作却开始放缓。

    殷非告诉自己,他只是怕她太快被玩坏而已。

    很快地,浑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因她的反应而酥麻,他满心满眼全是她嘤咛叫唤的模样。

    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枝兮。”

    她配合地回应他:“王上。”

    他下意识想告诉她,可以唤他今舟。

    他母亲为他取的字,很好听。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恰巧,与她的名字,同出于一首诗。

    直到疯狂的欢爱结束,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结束的时候,他将她抱上床。

    他向来是不喜欢在外留宿的,这时候却巴巴地问她:“要孤留下来吗?”他觉得这样问太不合适,又加了句:“看你今天很是卖力,就当是赏赐,赏你与孤同枕而眠。”

    她依偎在他身边,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幽幽地抛出一句:“王上,我可以爱你吗?”

    殷非心头一跳。

    “你说什么?”

    她撑起半边身子,乌黑的青丝散落开来,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在他胸膛上晃来晃去。

    身体痒。

    心里也痒。

    偏偏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几乎要将他溺住,“我可以像爱母亲那样,爱着您吗?”

    殷非瞬间扫兴。

    她以为他是什么?

    护崽的老鹰吗?

    简直混账。

    刚要训斥,便又听到她说:“从前母亲是我的依靠,如今王上是我的依靠,在我心里,王上和母亲一样重要,从前我只爱母亲,现在只想爱王上。”

    她怯怯地望着他,大概是怕他拒绝。

    殷非撩开她鬓边碎发,问:“难道你从前不爱孤么?你入了后宫,就该爱孤。”

    “王上当真这么认为吗?”

    他笑了笑,“你不怕惹怒孤吗?”

    枝兮靠过去,抬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做出被他守护的姿势,蜷缩一团,“不怕,我既然决定要爱王上,就要对王上绝对忠诚,不能欺骗王上。”

    他看着她拽弄自己,力气小,拉不动他,只好自己扭来扭去,尝试得到想要的怀抱。

    微怔数秒后。

    他环住她。

    如她所愿,给她想要的安心。

    她惊喜地问:“王上,您这是愿意让我爱您的意思吗?”

    他闭上眼,闷闷道:“看心情。”

    可能她运气不错,他心情一直很好。

    即使后来又起了,也没有再往死里折磨她。他断断续续弄了她一夜,第一次学会收放有度,既得到了欢愉,也没弄晕她。

    但她还是改不了爱哭的毛病。

    她哭了一夜,他便喊了一夜的闭嘴。

    第二天误了早朝,直到中午才起。

    一心想着扩展疆土的大盛国君殷非,误什么都不会误早朝。在他看来,早朝时听群臣绞尽脑汁地编出下一次作战理由与计划,是他上朝的最大乐趣。

    是以,当殷非睁开眼发现日上三竿时,他几乎瞬间从床上跳起来。

    暴怒。

    殿内齐压压跪了一地,殷非气得发抖,一边穿衣一边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她刚醒,揉了揉惺忪睡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殷非急匆匆穿好衣就要往外去,“传孤的命令,让众臣在政殿等着。”

    这是要将群臣重新传召进宫补开早朝的意思。

    立马便有人去传。

    枝兮抱住他,对殿内紧张兮兮的气氛视若无睹,她同殷非道:“王上,再陪陪我嘛。”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心里念叨,邱姬娘娘,您可闭嘴吧。

    殷非也是这样想的,可当他转过身准备训斥她荒淫无度的时候,望见她艳若桃李的娇颜与风流妩媚的姿态,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光着脚,没有穿鞋,身上就穿了个肚兜,嫣嫣然冲他笑,仿佛让他陪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他想起缠绵榻边时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要爱他。

    像爱母亲一样爱他。

    当真是幼稚无知。

    殷非知道自己应该狠狠训斥她,话到嘴边,却成了:“你去床上趴好。”

    ……

    国君与姬妾欢爱一天一夜的事很快传遍前朝后宫。

    群臣皆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在殷非误了早朝的时候,他们便纷纷猜想,王上是不是暴毙了?后来想,不对,王上就是躺进棺材,一听到早晨的钟鼓战声,也会立马爬出来召集众臣谋划下一次征战计划。

    他们这位好战的王上,除了征战,从不曾对其他任何事产生兴趣。为了鼓舞士气,王上甚至将早上的鼓鸣声改成征战时才会用的号角。

    如今竟然沉迷美色?一天一夜?

    说王上杀人杀了一天一夜他们信,说王上与美人欢爱一天一夜,他们还真不敢信。

    宫里的消息传来时,有人不屑地问:“是新得了什么猛兽,玩了一天一夜还没玩死吧?”

    直到殷非第二日依旧误了早朝。

    群臣总算信了。

    而后疯狂打听,想要知道这位美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勾得王上痴迷至此。

    众人想,若是可以,真希望这位美人能够再接再厉,迷得王上从此不要再上早朝才好。

    等大家得知传闻中的美人竟是邱家姑娘时,齐齐上门道喜。

    刚道喜没多久,宫里便向邱家传达旨意,特召邱姬之母入宫觐见邱姬娘娘。

    后宫姬妾没有资格宣召母家亲人觐见,除非王上特准。

    一向只关心戎马征战的王上,竟会顾及这种小事,看来是真的上心了。

    邱家的人以为是邱玉楼得了恩宠,连忙让其母装扮好,准备觐见。人都走到宫门口了,忽地被打发回来,“不是这个,传召的是邱枝兮之生母,并非邱玉楼之生母。”

    邱家的人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同传话的太监说:“区区一介下贱舞姬,怎可进宫见贵人?”

    话刚说完,便有人走上前,“好大的胆子,竟敢称呼邱姬娘娘的母亲为一介下贱舞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邱家人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过来,身着宝蓝深衣,腰间挂五彩流穗牙牌,从一众团青色内侍身边而过,气势如山。

    有人认出来,“不寿?”

    随即便有内侍斥责:“内监大掌事的名头,岂是你能直呼的?”

    邱家人大惊失色。

    从前只知道小院里的不寿进宫做了太监,却不知他竟然成了大掌事。

    在邱家时,不寿便是个有本事的,众人皆以为他日后有大造化,只是可惜,自甘堕落,入宫做太监。如今想来,他们倒没想错,他确实个有造化的。

    邱家人急忙上前,一改刚才的态度,巴结道:“大掌事,您是不是弄错了,宫里的邱姬娘娘,分明是我们玉楼姑娘。”

    不寿冷冷看过去,“不,现在的邱姬娘娘,是枝兮姑娘。”

    他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让人去请邱母。

    邱家人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老实将邱母请出来。

    临走时,邱家长辈思及之前的恩怨,试图将不寿拉到一旁,不寿压根不理,直接带着邱母离去。

    有人愤懑:“他怎么这么大脾气!再怎么得意,他当初也不过是我们邱家的一条狗。”

    “等着看吧,瞧他什么时候跌下来,要想王上身边长长久久伺候,他也得有这个命才行。更何况,玉楼在后宫,她可是堂堂正正的邱姬。”

    有人提及枝兮,“怎么封了她?应该先宠幸我们玉楼姑娘才是。”

    众人沉默。

    后宫争宠,全靠各人本事。不能先得宠,可不就是没本事么。

    有人试图挽尊:“王上看在我们邱家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过分。或许过几天便会宠幸玉楼。”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

    话虽这样说,但其实众人心里也没底。要知道,他们的王上可不是一般正常男人。

    要想讨他的喜欢,比登天还难。

    另一边,邱母被抬进宫里。

    母女相见,泪眼汪汪。

    宫人全被打发走。

    不寿留了下来。

    邱母哭了一会后,逐渐镇定下来,抚摸枝兮的脸庞:“我的好女儿,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枝兮含笑,模样乖巧。

    邱母想起什么,忽地鼻头一酸,豆大的泪掉出来,“都是娘没用,娘连累你了,当初你被人所负,后又被送进宫里,娘日日担心你自寻短见……”

    话未说完,一旁的不寿变了脸色,连忙道:“过去的往事何必再提。”

    邱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地改口,“是娘不好,娘不该提,你别往心里去。”

    不寿紧张地盯着枝兮。

    她并没有出现沮丧的神情,反而冲邱母一笑:“没关系,阿娘不必自责,如今我是邱姬娘娘,我的枕边人是王上,我不会再想其他的人。”

    邱母松口气,拍拍她的手:“那就好。”

    邱母想到什么,回头拉住不寿,将他们二人的手搭在一起,“枝兮,还好有不寿陪你。”

    不寿垂眸:“应该的。”

    邱母感慨万千,当着枝兮的面,不好说出来。待母女俩说完话,邱母出宫,仍是不寿相送。

    王上赏了黄金万两并丝绸珍宝,并下旨让邱家人好生照料邱母,不得轻慢。

    邱母叹道:“当真是熬出来了。”她想起什么,同不寿道:“当初若没有那个人,我本想着去求老爷,让他将枝兮嫁给你,你对枝兮的心,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只可惜,造化弄人。”

    不寿身形一僵。

    数秒后。

    他轻声道:“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只要我还能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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