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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此时的我已经陷入两难境地，该帮谁呢？童雨桃？因为我答应过她了。可是要我对付自己昔日的好友，我却做不到。虽然现在他自称自己叫做白鬼，也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邪气，可我总是心存一丝幻想，想他能够改邪归正，回到当初的那个许斌。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他。
帮许斌来对付童雨桃吗？我也做不到。毕竟我们有盟约在身，我不帮童雨桃也就罢了，反而回过身来打她，这——阿弥陀佛，还是饶过我吧。
白鬼见我犹豫不决，便对我说道：“路博，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连这妖女的话你也信！你若是听我的，今天咱们兄弟两个联手杀了她，我保证抓到尸参王之后，帮你治好李家女儿的病！”
听他说道这句话，我却忍不住苦笑一声，说道：“是啊，师父临走前告诫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我承认我现在还做不到，我并没有完全信任桃子，但你让我怎么信你？”
白鬼听了这话，突然向后一纵，稳稳当当的落在一棵歪倒的树干上。他负手而立，面色冷峻，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我说道：“我不求你信我，因为我除了我自己以外，谁也不信！路博，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我心中一震，疑惑的问道：“哪一句？”
“你果真忘了！”白鬼冷笑一声，“不过我不怪你，你自幼受佛法熏陶，心地善良，记不得也是正常。当年我们被肥秃头关在地下室里，和人彘与婴尸关在一间屋子里的时候，我曾求你，想要拜神僧为师。我当时对你说，好人被人欺负，只有恶人才会让人害怕。这就是我的信条，我不要求人们信任我，我只要求他们害怕我就行！他们怕我，才不会有胆子来害我！”
我心中巨震，终于想起来，他确实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当年他就敢当着一屋子警察的面杀了肥秃头，董超说他浑身戾气，将来指不定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如今竟然一语成谶，再今日验证了。
一时间，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之色，当年在废弃的疗养院地下室里，他就因为怨气袭身，险些神志不守，使得他心智发生改变。而后我又教了他九字真言，佛家手印，但却只教了他皮毛，却未关注他内在的变化，最终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当初我不教他九字真言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许斌会不会还在打工，或许会攒点钱，自己做点事情。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希望他变成今天的样子。
然而许斌见我神色数变，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路博，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当初若不是你留给我的九字真言修习法门，哪里会有我的今天。你难道要为这个而感到懊丧吗？”
“是的，我感到懊丧。这是我种下的因，将来也会受到因果的报应。你本来不应该这样的，许斌，做个普通人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害怕你，你才满意？”
白鬼许斌听了，勃然大怒道：“路博，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就是你这一点！你以为你是谁？佛祖吗？你凭什么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我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又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连你自己都管不了了，你还管得了别人吗？路博，收起你虚伪的面孔吧，不要一副天下人的额苦难都是你的负担的样子。”
一时间，我竟然被他驳得哑口无言，我真的是这么一个虚伪的人吗？我为别人的考虑，真的是别人所需要的吗？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反驳的时候，白鬼又说道：“路博，看在当年你我的情分上，无不与你作对，也请你不要总是与我作对。这样的话，他日江湖再见，我们还是朋友，可以一起喝酒。不然的话，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胸口。连朋友都没有的做了！好狠心啊——
我一脸心痛悲悯的看着他，说道：“许斌，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我总要坚守我心中的道。我今日可以不与你为敌，但是，他日若是再让我碰到你用所学的本事来害人性命，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白鬼听了这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笑道：“路博，我不像你这么虚伪，我没有这么高尚的道，我只为钱做事。这两年的时间里，我跟着师父行走江湖，杀过很多人，虽然有无辜的，但是更多的是恶人！那些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人！都特么的该死！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将来再接生意的时候，我会甄别一番，绝不去害普通人！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时，一直提着宝剑的童雨桃听了这话，忍不住讥讽道：“哼，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什么杀得都是该死的人，你灭人满门的时候，连还未断奶的孩子都不放过，试问，那孩子也是该死之人吗？”
“啊——”
“灭门——”
我、罗伊和燕子听了，俱都大吃一惊，我更是无法想像，他竟然可以下得去手，杀害一个孩子！一时间，我只觉得浑身颤抖不止，不知道是因为气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却听白鬼冷哼一声，说道：“你一个邪教妖女又懂什么，我为了获取师父的信任，让他教我一些真本事，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情。到是你，身为魔灵教的成员，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这些年来，你们魔灵教做下的恶事，数都数不过来！可怜我的初恋女友，也是死在你们魔灵教的手里！如今你却来指责我下手重了，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可笑啊可笑——”
“什么？魔灵教？”
我和罗伊听到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眼从白鬼的嘴里蹦出来，犹如一道霹雳一般，瞬间便击中了我。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天旋地转，浑身无力，差点摘倒在地上。罗伊急忙扶住我，关切的问道：“路，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似乎过了很久才从那股恍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我怔怔的看着童雨桃，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魔灵教的？你真的是魔灵教的吗？”
童雨桃垂下剑尖，看向我的眼神中却有一股寞落之意。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路博，我是！我骗了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你的大名在我们魔灵教里十分响亮，十二天尊当中的三个，竟然没有人能够顺利的杀了你，而且还死了一个马波，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但是路博，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说过和你合作，找到尸参王之后帮你救你的朋友，也是真心的。我只不过是隐瞒了我的身份而已。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你想想，如果我要害你的话，我有无数次机会，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你够了！住嘴——”
我大吼一声，嗓门大的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像个可笑的傻瓜。身为五局的人，竟然和魔灵教的人合作，被人耍了这么久却不自知，反而还这么相信她。我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似乎天下所有人都充满着恶意，要来骗我。
师父，到底要怎样做呢，我还能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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