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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苏澄和蒋悦回到家里。这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蒋乾和张娜都还没睡。
老两口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们。
“妈，爸，怎么还没睡啊？”
“我是刚刚把萌萌哄睡着，一直哭着要找你俩。”
“你爸是故意没睡，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张娜说完，就去洗漱了。
蒋乾一边抽烟，一边开口道：“说了点啥？”
“也没说啥，就是跟我赔礼道歉，然后介绍了几个老板给我认识，说是婚礼上能帮忙。”
“嗯。”蒋乾点头嗯了一声。
他并没有发表任何态度，或者跟苏澄说什么特别的话，说完就把烟给掐灭了：“早点睡吧。”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小年。
结婚当天。
老两口穿着端庄的衣服，胸前别着一朵喜庆的红花，站在五星级酒店的门口迎接着宾客。
蒋家有很多亲朋好友，原本都是初五、初七这两天返工，但是听说苏澄和蒋悦的婚事以后，特意留到了小年来参加婚礼。
每一个亲朋好友，都跟蒋乾客客气气的打着招呼。
让老两口奇怪的是，今年随份子钱，基本上是一千打底，连五百的都没有。
蒋乾这时候才清晰的认识到，他的面子是真的没有苏澄的面子大。
一般来说，基本上都是200，500的份子钱都已经算很高了。
作为一个退休老干部，蒋乾一直觉得他在蒋家的地位不低。
但苏澄取得的成就，轻而易举地秒杀了他经营的人脉。
他的信念在这一刻有一些动摇。
或许。
编制也不是那么重要？
在商业上取得一定的成就，在外面的地位和面子，完全不比一个干部要低。
作用实际上是一样的。
商业上可以一朝起量，如果在风口上，短短一年就上福布斯排行榜也不是没可能。
体制里稳定是稳定，但是如果像他当年那种情况。
如果竞争不上，那一辈子就会卡在那个位置，想要再进半步都非常困难，上限摆在这里。
在蒋乾思绪游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老家伙登门了。
“老乾！恭喜恭喜啊！”
曾大伟！
六十多岁的曾大伟头发稀疏，不过穿着得体精神，胸前一个不显眼的始祖鸟，给人一种奢华低调的感觉。
在体制内呆久了，脸上自然就有官气，就连稀松平常的对话说起来，都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一开口就知道，这人不大不小肯定是个领导。
“老曾，没想到你能来。”
“诶，咱俩可是铁兄弟，你女儿结婚我能不来吗？”
“单位里的其他领导还跟我埋怨呢，说你家里办事儿都不请他们，单单请了我，我能不给面子吗？”
曾大伟说着话就从兜里拿出了厚厚的一叠。
是用白纸封起来的，一看就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这种厚度和包扎方式，正好是一万块钱。
“曾大伟，一万。”
收钱的是蒋老四，他哪儿见过这种阵仗，随份子钱随一万？
蒋家和曾家向来不合，蒋老四向蒋乾投了一个疑问的眼神，在问他这钱要不要收。
“诶，老曾，你随这么多干啥？随便意思意思就行了。”张娜劝说道。
曾大伟一旁的老婆董霞开口了：“老张，这是我们的心意啊。”
“其实也没多少，也就是大伟这个月的退休金。”
“孩子都五六岁了还办婚礼，那不得多随点嘛，当年我们家老曾进步以后，一直都没帮衬过老乾，现在退休了，能支援点是一点。”
“你们就收下吧。”
董霞是曾大伟的老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个老女人的长相一看就是小人，会背后捅刀子的那种。
一开口就知道，她是多么尖酸刻薄。
曾大伟比蒋乾高两级。
可别小瞧了这两级，抛开进步难度不谈，退休金可是翻了两倍还要多。
董霞刚刚的话，火药味很浓，把一向好脾气的张娜都气了个半死。
什么叫，孩子五六岁了还办婚礼。
这不就是特指他们没钱养小孩，过不下去生活，想借此机会，收份子钱吗？
要真是这样，他们干嘛还要选五星级酒店？
随便找个能接酒席的饭店，赚个差价不好么？
董霞还指了没帮衬，又提起了蒋乾的痛处。
绝对是成心的。
曾家三个孩子都出息，董霞穿金戴银，老两口完全不缺钱。
拿这一万块钱想打他们脸啊？
闹呢？
要不是今天办事，张娜当场就要回怼了，可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其他的宾客，都要等着招待。
因为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可不能误了女儿的大事。
只要今天曾大伟和董霞不搞事情，那张娜和蒋乾也就忍了。
“行，那就谢谢你们的好意，请落座吧。”张娜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曾大伟和董霞脸上乐开了花。
蒋乾和张娜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乐到了他们的心坎儿里。
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着。
“诶，你看见他俩的表情了没？”
“还真让你给说中了，蒋乾那个没出息的女婿，连孩子都养不起了。”
“不过有一点我挺疑惑的，为啥他们要选个五星级酒店啊？没钱还要充阔？”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掩人耳目，老乾是个要面子的人，他怎么能公开用这种方式敛财呢？”
“选个好点的酒店，搞的排场大一点，这样显得他们不缺钱，收下来的钱才名正言顺啊。”
“我刚刚已经看过了，那个彩礼本上，最低的都是一千块，你说，这么好的酒店，要是你，你上两百块钱，好意思坐吗？”
“老头子，还是你聪明啊。”
“呵呵，这事儿我一定要回去给他宣扬宣扬，那个注重名节的蒋乾，竟然这样干，实际上也不是啥好人啊！”
“那今天还要不要给他们来点彩头了。”
“肯定要啊，不然我俩今天穿这么体面来干啥，真来喝喜酒啊？”
“具体啥时候，婚礼前还是婚礼后？”
曾大伟阅人无数，只要看一眼这个人几个动作，说几句话，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着急，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咱俩先去见见那个女婿，我还没见过是啥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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