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大明:一介神捕定天下 > 第二卷 第133章 三尺白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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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胤云瞠目结舌,恍然片刻,方才明白一切。乐平君勾结太子,来个计中计,以祈远当诱饵,抛砖引玉,掌握铸刀庄,赚取大量金钱。雍山君更是直截了当,打算杀人诛心,引起纷争,直接拿下鹿州郡守之位。说到底,这三人均对鹿州,抱持极大的野心。

    祈泉见凌胤云面色复杂,一脸侷促不安,她不禁苦笑,幽幽一叹道:“这下,凌大人明白问题严重性了吧?”

    凌胤云道:“既知他们要对付褚衣侯,那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伍然拍了拍胸膛,道:“这事请各位放心,我等等便去找褚衣侯,告知他此事,商谈该如何对付雍山君。”

    凌胤云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伍副将了。”

    众人交代几句,确认彼此分工,即将尾声之时,祈泉低声道:“凌大人,是否可拨冗些时间,妾身有话想单独一说。”

    这是祈泉第二次要支开其他人,凌胤云想了想,也不便再拒绝。他看向众人,告罪一声,便随祈泉走去。他们来到花园旁,凌胤云道:“这儿应该没人会来,泉夫人可以说了。”

    祈泉螓首低垂,为难道:“不知凌大人,可有信任的士兵能借妾身吗?”

    凌胤云问道:“泉夫人要这些人,有何用处?”

    祈泉叹道:“凌大人应该也知晓,平时伴随妾身的家将,已被祈远收买,即便再换一批人,也难保有所忠诚,故妾身希望凌大人,派人保护妾身。当然,其中费用妾身承当,绝不让凌大人为难。”

    凌胤云皱眉道:“要借出士兵,也不是不行,可这有违规矩。泉夫人乃铸刀庄的现任当家,若由凌某遣人保护,难免遭人非议。”

    祈泉无奈道:“凌大人所言甚是,妾身无礼要求,还请凌大人见谅。”

    凌胤云道:“这样吧,我将冬梅借给泉夫人,她对药物颇有心得,至少能替泉夫人分辨毒药。”

    祈泉闻言欣喜,道:“那就麻烦凌大人了。”

    凌胤云笑了笑,道:“事实上,我还有个法子,能保护泉夫人安危,就怕泉夫人不肯同意罢了。”

    祈泉坚定道:“妾身信任凌大人,凌大人不妨直说。”

    凌胤云道:“反正,既然冬梅在泉夫人闺房,不若这样,我半夜潜入,在房中好好保护你们。这样一来,谁来了也没辄。”

    祈泉俏脸一红,顿时低头,赧然道:“凌大人,男女同室,未免不妥。”

    凌胤云哈哈一笑,道:“我早知泉夫人不会同意,其实也没差。好了,凌某还要去了解一些情况,请恕凌某失陪了。”

    祈泉听闻他要离去,心中大惊,脱口道:“凌大人请留步。”凌胤云皱起眉,看向她一眼,正要问原因,只见祈泉耳根子都红透了,垂下粉颈,差点将脸埋入自己胸脯之中,以蚊吶音量道:“妾身房中有一处密道,凌大人可由那里进入。”

    凌胤云讶然道:“你同意了?”

    祈泉先是羞窘点头,旋又露出哀伤神色,道:“倘若又像那日,被祈远施以恶计,那妾身不如依靠凌大人。”

    凌胤云闻言,顿时恍然,原来她不是动情,而是出于两害相权,则取其轻。他不禁露出苦笑,暗忖道,想想也是,若非当日她醉酒,又迫于无奈,怎会让男子轻易入她房中。这次,她肯退让,那说明了事态严重,必须让她抉择一二了。

    凌胤云道:“好,那就麻烦泉夫人了。”

    祈泉美眸深注,道:“凌大人哪里的话,是妾身要劳烦凌大人了。”语罢,她告知了密道位置,两人约定时间之后,各自离去。

    凌胤云甫走不久,便撞见伍然。伍然愁眉不展,面露难色,凌胤云以为他与褚衣侯相谈不合,上前询问,方才明白原来是因白婉一事,致他左右为难。昨日婚宴上祈展被毒死,她遭诬陷,虽洗清冤屈了,仍闷闷不乐,关在屋里,不肯进食,也不肯走出来。

    凌胤云闻言之后,轻拍他的肩,道:“这事错综复杂,又将她牵扯其中,她会不开心,也是很正常。”

    伍然摇头叹气,道:“这可麻烦了,我担忧她搞坏身子,我不好交代。不若这样,你陪我去一趟,说不定她会开心点。”

    凌胤云苦笑道:“我去又有何用?”

    伍然道:“凌总兵,你有所不知,自从你冬猎扬威一事,她对你很有好感,时常在白将军面前提及你。”

    凌胤云横他一眼,道:“她刚守了寡,伍副将便要凌某去安慰她?”

    伍然尴尬一笑,道:“当然不是那样。再说,以她年纪,可能只是憧憬崇拜,并非男女之情。”

    凌胤云耸了耸肩,道:“好吧,谁教她是子岚的妹妹。”伍然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立时露出喜色,赶忙带他前往白婉住处。

    他们来到一间厢房,外头院子东西散倒一地,下人奴婢站在远处,俨然是白婉方才发了脾气,让他们不敢轻近。伍然一来,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都退下,他们喜上眉梢,二话不说匆忙离去,不敢久留。

    伍然站在门外,清了清喉咙,沉声道:“白大小姐,伍某找来了凌总兵,不知白大小姐是否要见他一面?”良久,屋内没有回应,两人对视一眼,惊觉不妙,也不管什么礼仪了,直接撞门而入。伍然匆匆入房,甫抬起头,

    正视前方,见到白婉坐在床沿旁,好似哭过,眼睛红通通,整个人颤抖啜泣。凌胤云还以为婚事告吹,白婉心会开心起来。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正常人也不希望有人出事,才换得可以不出嫁。

    凌胤云见桌上饭菜未动,轻叹口气,转过头来,道:“白大小姐,你这样不吃饭,会把身子搞坏。”

    白婉抬起双目,抿唇道:“反正,现在跟死了有啥不一样。”

    凌胤云道:“误会已解开了,你何必这么想不开。”

    白婉冷冷道:“哼,哪有解开。对,我不再是凶手了,可你知道那些下人,是怎么在暗中评价我吗?他们说我克夫,带来霉运,只要接近我的男人,难以善终。”

    伍然怒形于色,大叱道:“是哪个下人敢这么大胆!”

    白婉横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你生气又有何用,难道你要把所有人杀了吗,你有这种能耐吗?再者,掩耳盗铃,有何意义?”

    伍然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哑口,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凌胤云叹道:“唉,这些下人平时闷得慌,王权贵族的逸事,他们最爱谈论了,也不差你一人。过不多久,他们有了新话题,便不会再管你了。”

    白婉冷眼看他,不悦道:“说得好听,又不是你被中伤。再者,撇开这事不谈,我千里迢迢跑来这,嫁一个我不爱的人,结果他还死了,现在我成了寡妇,以后还有谁敢要我?就连以前玩在一起的人,怕是都不敢接近我了。”

    凌胤云道:“你乃褚衣侯之女,想娶你的人多得是,你还怕嫁不出去吗?”

    白婉道:“反正,爹又会为了政治联姻,随便把我送出去。”

    凌胤云见她自怨自艾,虽感无奈,但也同情,毕竟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肯定都不好受才是。凌胤云道:“这样吧,你好好照顾身子,恢复精神,这附近有草原,我再陪你骑马晃晃,你觉得如何?”

    白婉迟疑半晌,怨道:“你每次都不遵守约定。”

    凌胤云道:“这次一定遵守,好吗?”

    白婉点了点头,道:“如果你再毁约的话,我一定不放过你。”

    凌胤云双手一摊,苦笑道:“你要不放过我,也是可以,但你至少得有精神,否则你连我一根寒毛都碰不着,怎让我害怕?”

    白婉与他对视一眼,片刻,她破涕为笑,道:“好,我就不放过你。”旋即,她端起饭菜,动起筷子,道:“这饭菜都凉了。”

    伍然忙道:“白大小姐别紧张,伍某这就让下人把它弄热,你先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凌胤云见状,本想假借端菜为由离开,结果被白婉一瞪,硬是拽了他一襟,将他留下来,陪他聊天。

    天色渐暗,好不容易捱到傍晚,凌胤云才脱身出来。他打了个哈欠,聊了一整个下午,也感到饿了,便前往别馆。由于昨日之事,别馆死气沉沉,也无歌姬助舞,但宾客依旧坐满,令凌胤云不禁感到诧异。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雍山君已至,许多非铸刀庄的宾客,均想利用这个机会,与他亲近,着意巴结,阿谀谄媚。

    凌胤云一如既往,被祈泉邀到身旁,惟一不同之处,季冬梅被安排在另一侧,至于殷修和伍然也在附近。

    凌胤云饮着酒,吃着小菜,他环顾四周,虽然宾客还在交谈,但声音偏低,比起昨天黯淡不少。馆内的红布也被扯下,恢复原状,不再充满喜气。原本伍然劝白婉出席,可她闹别扭,坚持不肯,以她立场来说,也是合情合理,故伍然也没有请凌胤云帮他说服。

    凌胤云注意到了,褚衣侯和祈木雄不在场,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褚衣侯身为鹿州郡守,若说公务繁忙,或许可不出席,可昨日发生那种事故,身为铸刀庄氏族长老的祈木雄,怎会不出席,安抚群众心情呢?

    凌胤云一边想着,一边动筷,倏忽间,他当下一怔,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置信眼前景象。凌胤云定眼一瞧,前方竟是祈远,而他正和身旁之人,有说有笑,脸上仅贴着几块膏药布。

    凌胤云挪向一旁,低声道:“那个人是祈远吗?”

    祈泉眉头一蹙,嘴角轻撇,不悦道:“妾身不想听见那人名字,更不像再看到那人出现。”

    凌胤云苦笑道:“我不是捉弄你,只是想请你确认。”

    祈泉白了他一眼,拗不过他,只得往前一探。隔了半晌,她没好气道:“那人就是祈远没错。”

    凌胤云闻言一凛,面露不惑,道:“这怎么可能。”

    祈泉问道:“有何不妥?”

    凌胤云指着他,道:“那晚我与小修联手,将他痛打一顿,甚至踢其要害,以那伤势来说,他至少得躺上半个月。就算恢复较佳,提早下床,也觉不可能像现在脸上仅贴几块膏药,应是全身绷带才是。”

    祈泉道:“凌大人,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凌胤云瞥他一眼,报以苦笑,祈泉见状,大感困窘,不发一语。仔细一想,凌胤云怎可能记错,祈泉也知她说错话,故别过俏脸,不敢看他。

    凌胤云正要和殷修交谈,想不到殷修也盯着那祈远,脸上表情露出惊诧之色,就连酒洒了出来,也浑然不知。凌胤云挨过身子,偎在季冬梅香肩,对另一头的殷修,问道:“那晚你将他带回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殷修不解道:“没道理呀,我虽检查过他伤势,断不至死,可他的确是满身外伤,身上多处瘀青,几处肋骨断裂。”

    凌胤云这下也迷惘了,不知所措。倘若殷修所言为真,除非神医降世,否则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便是当晚之人,并非祈远。或许祈远早料于此,为防谨慎,故意找了个相似的人前去。他们两人,俱与祈远不熟,当时关灯,也看不清楚脸,等到将她拖出去,早已鼻青脸肿,认不出原貌。殷修看了过来,使过眼色,彷彿在想同样事情。

    祈泉身子一颤,问道:“难道妾身误会了他吗?”

    凌胤云回到席上,靠近了她,握住她颤抖的双手,道:“别担心,就算他找人替他顶罪,此事为他指使,应不会有错。”

    祈泉显然很害怕,她恨不得抓住凌胤云,将身子挨近,整个人偎在他怀中,寻求保护感。可众目睽睽之下,她自是不赶怎么做。片刻,她定过神来,将凌胤云的双手推开,容色稍缓,道:“那就有劳凌大人了。”

    一盏茶时间过去,正当凌胤云想起身,外头忽闻声音,他大感不妥,知道定是那雍山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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