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黄粱 > 第157章 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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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归,梁京白的所有行为,必然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她只是梁京白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再快,黄清若也不会对梁京白抱有任何幻想。

    即便昨晚的梁京白真的太温柔了,温柔得令她早上睡醒之后,感到特别地失落和空虚。

    虽然不知道燃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黄清若已然通过两次的亲身体验对燃香的功效有了了解。

    梁京白和她一起闻香,或许说明那个时候梁京白的心底确实对她生出过一丝温柔,而他生出的那一丝温柔,被燃香捕捉到,并且放大了。

    于是她有了耽溺在他温柔之中的魔幻体验。

    ——是的,重点在于他的温柔在燃香的作用下,被放大了。

    至于他为何会对她生出一丝温柔,无非因为她当时在发疯,无非因为梁京白的同情。

    他再冷漠无情,终归不是钢筋水泥铸成的身与骨,偶尔内心袒露出对蝼蚁草芥的悲悯与同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没有他偶尔的悲悯与同情,当年的她也就不可能顺手被他从旧工厂里带着一起逃跑了……

    不管在燃香的作用下,她怎么「发疯」,醒来的她,脑子该清明还是得清明。

    盯着夜空中越飘越远的密密麻麻的孔明灯,黄清若到底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留下一个她的祈愿:要清醒,要继续保持过去几年的清醒,不能因为现在和梁京白发生过关系,并且和梁京白持续产生纠缠,就生出了可怕的妄想。

    她估摸着,在管乐离开他的肩膀之前,梁京白会松开她的手。

    结果梁京白的「疯」,又突破了黄清若对他的想象。

    在管乐离开他肩膀的时候,梁京白竟公然将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晃动在管乐的面前,并当着管乐的面问:「手这么凉,为什么不多加一件衣服?」

    黄清若的淡定冷静和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在梁京白的一次次不提前打商量的突击训练之下,同样更上一层楼。

    「没准备。」她平平常常地回答。

    管乐好似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也伸手来握住黄清若的手:「是好凉啊,清若,你冷的话应该告诉我们,我们给你找衣服。如果感冒了多糟糕?你哥和姑姑都得担心。」

    凉吗?黄清若没感觉,真的凉,那也是被梁京白这只冷血动物的手握得太久,才被他给捂凉的。

    「不冷。」她从梁京白和管乐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随口道,「谢谢六哥、六嫂的关怀。」

    第一次从黄清若的口中听到嫂子的称呼,管乐特别开心。

    黄清若的视线掠过梁京白的脸,没从梁京白的脸上瞧出表情的变化。

    她跟着梁澍,率先迈步开始离开广场。

    心里黄清若在想:站在管乐的角度,梁京白真是个大渣男。

    梁京白的胆大妄为,不过就是仗着管乐对他的喜欢。

    现在黄清若重点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她特地这个时候就走人,不等着一会儿跟大家的挤,就是考虑到这一点,防止栗焱趁乱对她下手。

    当然,也因为她得避开人流,独自前往梁京白的僧寮。

    黄清若由梁澍陪着先走一步。

    梁衡也跟了上来。

    多一个人,之于黄清若而言等于多一个同伴,被栗焱下手的机会也减小。

    不过其实她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栗焱还老老实实地守在管乐的身边,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管乐的意思。

    无论如何,黄清若平安地到达了停车场。

    她在停车场跟梁澍道别。

    梁澍关心她大晚上的不回市区,

    要上哪儿。

    梁衡的在场自然并未对黄清若构成威胁,她启动车子,隔着车窗直接回答:「偷情。」

    梁澍:「!!!」

    梁衡拽走面部表情扭曲的梁澍:「你什么时候也有个情可以偷,爸妈应该会很高兴。」

    梁澍:「……」

    -

    这回梁京白的僧寮索性没锁。

    黄清若直接拉开门就进去了。

    进门第一件事,黄清若先将屋里搜个底朝天,找出了燃香和香炉,塞进她的帆布包里——梁京白休想再燃香祸害她。

    随后她熟练地找到禅修服,带上帆布包一起进去洗浴间洗澡。

    她将装有燃香和香炉的帆布包藏进洗浴间的柜子里。

    事实证明她的先见之明是正确的,因为今次梁京白回来得还挺快。

    黄清若洗完澡出来,梁京白刚刚进门来,手里端着汤盅。

    如果等梁京白回来她再去藏帆布包,肯定就被梁京白猜到猫腻。

    黄清若非常自觉地接过汤盅,坐在禅桌前,准备开动。

    她以为里面如常是药,然而掀开盖子,入目的是几颗软乎乎的汤圆。

    黄清若抬头用眼神询问梁京白。

    梁京白说:「这是我的。你的药还在厨房。」

    他的汤圆?原本对汤圆没兴趣的黄清若突然来了兴趣,上口就吃。

    普通的芝麻馅,但很好吃——果然要进梁京白嘴里的食物,没有不好吃的。

    说起来,今天元宵节,她还没吃过汤圆。

    不知不觉,黄清若就吃到仅剩最后一颗。

    她停下调羹,留给梁京白:「六哥,你的宵夜。」

    梁京白清清淡淡地掀一下眼皮,表情分明在说:「这会儿记起来是我的不是你的?」

    然后他理也没理,继续干他的事情。

    既然如此,黄清若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将最后一颗也送进她的肚子里。

    放下餐具,她好奇梁京白在做的事情:「六哥大晚上的,要画画?」

    梁京白摆弄的其他工具,黄清若看不懂,但其中一部分是水性笔和颜料。

    梁京白回答她一个字:「脱。」

    「……?」黄清若没动。

    梁京白指着床,重新说一遍:「上衣脱掉,躺好。」

    「不会害你。」他补充。

    他的补充也堵住了黄清若追问他想干什么的嘴。

    黄清若起身,选择照做。

    她光着上半身在床上刚躺好,梁京白托着装满工具的小桌子来到床边。

    躺在床上的黄清若接受着站在床边的梁京白居高临下的打量。

    她注意到,他主要打量的是她的胸口。

    顷刻,梁京白拉过被子,盖住了她的小腹,遮住她的肚脐部位,似乎怕她着凉,一副替她着想的架势。

    紧接着,梁京白落座床边,取过水性笔,落笔在她的左侧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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