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黄粱 > 第492章 不生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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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黄清若一脸无感,「扣下我是想弄死我的话,就快点动手,否则我的警卫们每间隔一个小时没收到我的报平安,你想再弄死我,就难了。」

    说着黄清若还摸出手机。

    梁京白并不受威胁的样子,也并没有阻止她的举动。

    他自顾自继续说他的:「以前我开免提接管乐的电话,你没听到管乐提过?」

    黄清若没理他。虽然这里的信号一贯地不好,但她还是编辑着短信。

    梁京白显然也不需要她的理会,还在说。这回他吐出两个字:「催眠。」

    黄清若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头微微一顿。

    经他提醒,她确实记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紧接着的下一秒黄清若也想到,就算他真的会催眠,他也就是让人睡过去而已。

    管乐说的不就是,他的催眠帮助了她的入睡?

    行,和***类似的燃香,加上他的催眠手段,或许可以合理解释,黄清若又是应得敷衍:「噢。」

    梁京白娓娓的声音仍在继续,他显然料中了她的心理,知道她并没有当一回事:「优秀的催眠师,是可以让被催眠的人,在催眠师的诱导和暗示下,说出秘密的。」

    黄清若:「……」

    安静一瞬,她抬眼,感到可笑至极:「这么能耐的话,以前你还用那么麻烦地借助燃香的效果?不是早就套出我的病因?」

    「你怎么不说,你还能暗示被你催眠的人去做你要求他做的事情?」她也不是没看过催眠题材的影视剧,「那你岂不是早就无敌了?用催眠术就解决了三叔公和梁崇初,糊弄他们把梁家交到你的手里,你翻身当家做主人?」

    梁京白的神情自然并未因为她的嘲笑而有所波澜,淡定地说:「嗯,我虽然还在不间断地学习中,没有你说的那么能耐,」

    「但,」他话锋一转,「对付你,我的水平完全够了。」

    黄清若其实刚刚就感觉到有些困了。

    现在这种困意越来越多。

    她努力强撑着不让自己被梁京白瞧出来。

    但她并不认为这是他的催眠术导致的,应该就是香。

    不是刚刚被她弄掉的香,反而有可能是从她踏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点香了,她进来后无知无觉地吸入了,于是现在差不多起效,令她生出困意。

    这会儿黄清若庆幸室内没有开暖气,空气是冰凉的,多少提了一点她的神,帮她抵抗困意。

    梁京白这时候从禅桌前起身,朝她慢慢走过来,平静地看着她,非常笃定地说:「你现在已经感到困了。」

    黄清若保持着冷漠脸,决定给警卫打电话,让他们来带走她。

    梁京白扣住了她的手机,语调平缓地又道:「你感到很困,想睡觉,身体变得很累,却也慢慢地放松。」

    「……」黄清若的脑子里无法控制地有些许害怕浮出。

    说实话,她确实不敢赌,万一他现在真的有催眠术能够对付她,她彻底完蛋。

    她什么秘密都保不住了。

    黄清若也就无法再维持表面上的不在意,开始挣扎:「放开!」

    挣扎中,她非常没能甩开他的手,反而将自己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手机还滑了出去,滑到她现在触及不到的位置。

    黄清若想过去捡起来,她的腰上又横亘过来梁京白的手臂,用力箍住她的腰。

    近在迟尺的梁京白的脸没什么表情地注视她,魔咒一般地说:「你现在觉得你的眼皮很沉,很沉……你想闭上。」

    黄清若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并且挣

    扎得更厉害,用尽她现在身上全部的力气。

    还是没能挣开梁京白,倒把她自己的力气彻底用完了,使得她自己被更浓烈的困意所侵袭。

    梁京白的声音暂时没有继续。

    但并非她捂住耳朵产生的效果。在刚刚的挣扎中,她的手其实已经捂不住了。

    他安静地低垂他的眼帘,盯着她的小腹处。

    黄清若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发现原来是她里面打底衫的下摆在她挣扎的过程中撩高了,露出了一截她小腹上剖腹产留下的疤痕。

    她当时故意没做任何的消痕,任由它丑陋地留在她的皮肤上、留在她的身体上。

    这一瞬间,当初生产前后的种种,如走马灯一般旋转着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黄清若无法控制自己眼睛的发烫和蓄泪。

    对于他那时候将她从绑匪手中救下了,在得知绑匪就是因为她才来绑架她的,她的感激之情早就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灾祸因他而起,他本就应该救她!本就应该!

    「知道我为什么留着它吗?」黄清若愤恨地说,「我就是要用它时刻提醒我,你是魔鬼,你是害死我孩子父亲的人。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

    梁京白的目光因为她的话,从她的小腹上的疤痕移回她的脸上。

    他的眼神里尽是比外面的天寒地冻还要酷然的冷寂。

    这也是黄清若陷入沉睡前见到的最后一眼。

    于是这一眼他的眼神,伴随了她的整个睡眠过程。

    她睡觉的时候,他似乎就是用这样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

    她明明闭着眼睛的,却好像就是能看见他在看她,能看见他的眼神。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一直盯着她,仿佛会看穿她的内心,知晓她的一切秘密。

    看穿她的内心,知晓她的一切秘密……

    她倏尔想起了什么,异常地害怕,立马默念着告诉自己: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

    死也不能说!

    ——黄清若猛然睁开眼。

    入目的是僧寮的木制天花板。

    从后背的触感来讲,她应该又躺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了。

    耳边,一道熟悉的嗓音清淡地传来,如恶魔传信:「黄清若,我已经全都知道了。」黄清若僵硬的脖子,缓缓地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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