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八章 独臂(中)

    第四七八章 独臂（中）

    （……我没想到我的对手冈村宁次会用那一招金蝉脱壳，结果这次会战最让鬼子吐血的一拳没打上他，打到了寺内寿一的肚子上……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支那人挺进高淳，等于是在南边打到南京了，东京大本营很不满意战区各部的表现；我也不满意，非常不满意！”冈村宁次很少见地咆哮着对手下大发脾气，然后他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现在，我问大家，那天夜战可以向各个方向都实施炮击的支那人那么多重炮，为什么在最近两天里忽然不见了，为什么？”

    这是所有人都担心的问题，既然已经明白有那么多重炮，那对方的重炮为什么忽然哑火了呢？绝对不可能是没了炮弹，如果没有炮弹的大炮不可能抛弃坦克炮塔都要留下重炮！

    重炮就是用来攻城或者夷平阵地的，现在第一野战军依然在南京北部和东部非常活跃，看样子像是真想攻城一样，难道真的是在等待这些重炮攻城吗？别说不可能，当这个曹小民成为战区司令后，他可是什么都敢想的主！

    “目前支那军队和我们交火最密集的区域在这！”介绍情况的参谋指着地图：“姑溪河、运粮河一带现在日夜都在战斗，因为忌惮支那军队的重炮，我们的水上警备队不敢出动汽艇。第六师团一部正在沿河布防，同样因为顾忌对方的重炮，阵地都分得很散，只有等支那人真的开始强渡，我们有限的山炮才会开火，预备队跟上……”参谋的解说让人泄气——现在的日军竟然顾忌中国人的重炮！？太讽刺了！

    “……现在我们主要靠海航部队帮助守卫着这一线，但是很奇怪，支那军队在河对岸一直有动作但却没有渡河……我们的斥候在河边隐伏的时间里从来没发现支那人的侦察兵过河侦察……”参谋的解说已经很清楚了：不大可能真的要渡过姑溪河继续北上攻击马鞍山，一方面这一带水网众多重装备非常难以通过，第二方面日军一旦依靠河流层层设防，真的没什么可能打到马鞍山。

    既然这样，那的重炮部队都到了哪里去呢？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一个地方：溧水！

    溧水到高淳路上可就不是河流密布的平坦地了，有丘陵和大量树林，重炮部队非常易于隐匿，目前是十九师团一个大队在坚守，这里可以说是南京正南边的最后一扇城门。溧水一旦失陷，架起重炮就可以打到南京城了，他们的重炮可不是第一野战军那些迫击炮可以相提并论的，到时南京日军司令部估计得躲到地下去指挥作战！

    但是溧水现在却毫无动静，包括先前曾经在溧水附近活跃异常的江南游击队和渗透到南边的第一野战军部队也像是失了踪一样。这些反常情况表明，溧水最有可能成为这支被包围的部队下一个目标！

    看来支那人的下一个目标只能是溧水，他们真要打南京！

    “曹小民这个疯子……”冈村宁次刚说完忽然晃了几下没撑住桌面在会议桌前倒下了！

    现场乱成一团，来不及等医护人员那些参谋们包括师团长们一窝蜂拥上去抢救司令长官……当天晚上，东京大本营决定华中派遣军司令冈村宁次回国养病，刚刚从欧洲回来取得德日联盟合作重大突破的寺内寿一出任华中派遣军司令，当晚飞赴南京！（真实历史上寺内寿一在这一年成为特使到德国商谈但并没有取得有效成绩，而离任华北派遣军司令的位置是在十一月二十五日，比小说中晚了差不多一个月，离任后是回国而不是到华中派遣军司令的位置……）

    冈村宁次倒下了，南京对南北夹击南京的战术意图深以为然，他们布置了十九师团连忙增派部队前往溧水沿线准备和决战，同时各海航部队不管有没有痕迹一律对溧水南边一带靠近公路三公里内的山谷和树林进行疯狂轰炸以摧毁可能存在的重炮部队！

    小鬼子发什么神经？彭林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天一批批日军飞机来来回回在破坏绿化哭笑不得。

    “被你们吓死了呗，你们真要打那一仗？”第一野战军的渗透部队已经和一八七师接上头了，除了一些很重要的交通要道外，只要稍稍绕点弯，现在第一野战军的部队随时可以来到高淳。“单耳”亲自来了，本来是想要和邢龙见见，但却没见到人，最后才知道邢龙竟然有一个超大的反击计划。

    蔡廷锴亲自率部在姑溪河一带佯攻作出要北上马鞍山的假动作，彭林生在溧水以南的秘密动作，竟都是为了邢龙那个胆大包天的计划！

    “我就怕兵力不足，打完第一仗之后后续无力，现在和你们接上头，我可放心了……”彭林生对“单耳”道：“陈师长，这一仗你能调多少人马过来作为第二波攻势就决定了我们是吃掉一一九师团还是击溃他们，我们可都想着包圆呢！”

    “这事我马上回去安排，有了上次二野、三野的作战经验，我看这次就算我们忽然把部队大肆开拔，日本人也不敢随便乱动。等他们明白过来后我们的战术转移已经完成了，我看必要时我们一野就冒险这样行动，无论如何要保证至少运动一个师过来支援你们！”“单耳”表态了，他也发现邢龙这个计划很吸引，如果后续力量足够，真的有机会直接把一一九师团灭了，甚至是连带一一六师团。他也不逗留了，马上赶回自己部队安排兵力，并且让各部把洗劫日军零散仓库得到的柴油汽油全部拿出来支援一八七师。

    炮火异常猛烈，一一九师团的鬼子看到天上有自己的轰炸机，也就放开手脚打算和的重炮部队拼死一搏了。从横岗到水阳之间十几公里的河流湖泊带被日军的炮火炸得浊浪滔天，部队因为在这样的地理条件下不能修建很好的工事，只能依靠那些埋在地下的坦克炮塔作为火力支撑，情况艰险万分。

    因为这一带是鱼米之乡，现在正面临秋收，部队都避开了农田作战，使他们的战术移动处处受阻。但是日军也少有的展现出了人性一面，他们的炮火也不打那些农田——这些也是他们的口粮，要是打光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大家就在河流湖泊间纠缠，很多地方打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互错的地带，但是日军的攻击强度已经明显比前边弱了很多。因为地理条件限制，第七战车联队的鬼子损失惨重，除了被那些炮塔碉堡打掉了不少坦克和装甲车外，自己抛锚的也不少，目前可用的战车数量只有出发时的一成！但是他们也数着抛弃的坦克炮塔，目前在河对岸的所有火力点加起来如果都是拆下来的炮塔而不是坦克车的话，那么已经没有坦克可以冲击他们了；既然这样，拼光也不要紧！

    随着轰炸机的大密度轰炸，眼看阵地上那些火力支撑点已经全被摧毁，就算那是原本埋伏着的整辆坦克也不要紧了，都成废铁了，一一九师团的日军决定在吃过午饭后就发起总攻！

    “这次一定要把全部力量使上，不要怕中埋伏，要拿出以前追击支那人的勇气来，不要怕打乱战，所有部队只是一直往高淳进攻就是！敌军已经被我们四面包围，他们也不可能往我们这个方向突围，大家全力去攻击吧！”在午饭时，师团长盐泽清宣来到前线鼓舞士气。（一一九师团其实组建于一九四四年，主要和苏军作战，小说中因为日军兵力不足提前把番号一二零之前的各个师团全部组建起来，同时因为小说不想影响到战区其他局势兵力，就把对苏作战部队都安排了过来。）

    虽然他们也是三联队制师团，但是一一九师团和其它中国战区的驻防部队不同，他们是战斗部队，并没有那种针对游击队的搜索队建制而是配至了一个一一九野炮联队，他们的火力、战斗力都远超一般的驻防师团。

    打中队算什么？虽然前边的战损很厉害，但是一一九师团一直打的都是胜仗，包括他们在东北和苏联军队的冲突也一样，这支部队虽然眼见自己的友军一支支被击败，但是他们却丝毫没有怯战。当得到师团长的命令后，三个联队长竟然一起写下血书，发誓在第二天天亮前打开高淳的防线！

    决战开始了！午饭后在望远镜里看着鬼子频繁调动，邢龙忽然紧张的心情全部放松了，开打了，也就不紧张了，不用再去猜想，打就是了！他回过头来向身后的人笑笑，那人赫然是被他以权谋私调过来的水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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