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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自信

    听说许久不见的重凉感情生活也有了进展,据江凛称好几次跟他通话,那头都有一道似曾相识的女声在撒娇,每每渗得江凛主动挂掉。

    而“变身”成功的吴桦柔开始热衷于健身运动,她自己坦白健身不再以减肥为目的,而是真的喜欢上这项健康的运动。

    她每天都会抽出两小时全方位健身,她自己估计再过不久,就能练出人鱼线和腰窝了。

    果然美貌是一个女孩子最基本的自信。

    至于新朋友艾青,常常对着空气露出如娇似嗔的陶醉表情,偶尔又会莫名其妙黯然神伤……梁徊风搞不懂艾青的纠结,不过隐约觉得可能跟她之前提到的“复仇计划”有关。

    至于梁徊风自己,学习恋爱两不误。

    以高分成绩和踏实出众的表现获得全院师生一片好评。

    甚至,梁徊风的名气有渐压江凛的趋势。

    人人都在有条不紊地享受着自己的生活,有序的快乐让每个人暂时忘了一切烦恼。

    等到平静无波的生活出现涟漪时,梁徊风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大四生。

    待涟漪变得波涛汹涌,时间已经悄然来到国庆节。这个国庆,对梁徊风来说,意义深远,因为她敬爱的琛哥和浓姐这对绝配夫妻兜兜转转终于真的结婚了。

    其实两人早该在徊风大二那年举行婚礼。

    但是韩律师初来江城,想做出一番事业后再生育宝宝。

    这点新时代女性观念完全和陈家父母的守旧思想背道而驰。

    两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于是韩浓赌气不点头,这婚礼便一拖再拖。其实韩浓也不全为了赌气,她只是担心一旦结了婚,那对迷信的公婆会“不折手段”逼她生孩子。

    陈琛的父母,梁徊风见过很多次。

    是踏实善良的两位老人,然而他们受过的教育很少,为人比较封建,行事作风跟“科学”两字南辕北辙。

    所以韩浓的顾忌,梁徊风等女性一直很理解。

    可琛哥等男性相当不理解。陈琛本是一个睿智的男人,然而在父母与爱人之间的“对垒”上他还是犯了多数男人的迷茫和愚孝。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父母是“为他们好”,却没有设身处地站在韩浓的角度上考虑这个“好”,是不是韩浓所要求的?所需要的?

    毕竟,这世上有一种以爱的名义实施的干涉行为,十分令人反感。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爱,是你将自己的道德观念强加在别人身上,还美其名“为你好”的一种自私的爱。

    在“道德绑架”这个名词还不普及的时候,梁徊风更喜欢称之为“强求”。

    所以,性子刚烈的韩浓自然不愿意被“强求”,所以这婚事也就因此耽搁了两年。

    直到近期,陈琛大彻大悟,果决地回绝了父母的“过分关心”,并表示绝对尊重韩浓的决定,韩浓这才松口答应举办婚礼一事。

    梁徊风算得上见证琛哥浓姐爱情的“证人”,琛哥那么爱浓姐也会犯同样的错误,还用了两年时间才“清醒”过来。

    那么,如果类似的局面换成江凛处理,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呢?

    这一两年,她和江凛的爱意只增不减,虽有小吵小闹,但从来都是江凛无条件道歉和呵护,梁徊风已经从一株坚韧的壁草被惯成了一朵矫情的娇花。

    她感动于江凛的宽容,也常常为自己曾经的动摇而羞愧,可是江凛对她越好,她被惯得越自私而不自知。

    两个人的相处,总要有来有回。江凛给了全部,却忘了索要,所以如果有一天梁徊风让他失望了,他甚至不会得到她的道歉,因为......她不会知道自己错了。

    她被彻底惯坏了。

    好在目前尚无明显的裂缝存在,只是梁徊风和秦鸾的关系依旧不温不火。

    秦鸾表面上没反对,可是暗地里却对梁徊风使了不少绊子。

    凡去江家的日子,不论大小节日,秦鸾总会叫上钱菲儿,存心膈应梁徊风。

    不过徊风不再知难而退,她觉得自己应该越挫越勇,才对得起江凛的一片深情......其中也不乏一点点较劲和角逐的负气。

    始料未及的是,钱菲儿现在是秦鸾收下的徒弟,秦鸾给了她一个正大光明接近江家、接近江凛的身份。

    对此,梁徊风有口难言。

    江凛亦是无可奈何。

    为了表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陈琛包下了江城最豪华的酒店来举行婚礼。

    那些复杂繁琐的婚礼仪式,让梁徊风这个伴娘忙得焦头烂额。精美的舞台,香气宜人的三色玫瑰,礼堂的一切让她眼花缭乱。

    不知道新娘子是不是同样疲惫不堪?

    这么想着,梁徊风将目光移向了舞台正中央的一对璧人。

    韩浓姐姐的笑容,没有半点疲惫,那是一种心满意足的微笑,仿佛那些繁琐的程序只是她幸福生活的点缀,她只觉得甜蜜无比。

    莫名地,梁徊风似有所悟。

    如果换成她,能够在万众瞩目下,带着所有人最真诚的祝福嫁给江凛,恐怕也是一样甘之如饴吧。

    婚礼结束后,宾客们把酒言欢。

    含着美酒佳肴,交换着眼底的喜悦,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

    只是有一桌气氛明显有点诡异。

    梁徊风从换衣间回到餐厅,就发现谢一崎和关爽正冷着面对峙。

    两人的表情都是愤怒失望至极的样子,一时间梁徊风竟分辨不出究竟谁惹谁生气了。

    看看江凛和重凉,俱是面沉如水,显然也有些受影响。

    又瞧瞧一旁红着一张脸,欲言又止的吴桦柔……

    难道……跟桦柔有关?

    心中一颤,梁徊风有些百思不解,按道理就算桦柔余情未了,以她的性格也不该和两人起任何冲突才是。

    “既然信任已经破裂,那就好聚好散吧!”

    开口之人是关爽,她冷着眼,凉薄地看着坐在椅上面如死灰的谢一崎。终是有些不忍,说完后立即别开脸。

    眼里也是盈盈水光。

    “分手?”

    谢一崎咀嚼着这两个字,他连重复一遍已是痛彻心扉,关爽怎么就能这么云淡风轻提出来?

    这段感情,在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分量?

    “分了你正好打掉孩子,跟你初恋破镜重圆?”

    “一崎!”

    “表哥!”

    兄弟俩同时出声喝止,显然都知道这只是谢一崎的气话,然而关爽还是受了伤,闻言眼眶里的泪水肆无忌惮滚落下来,灼得谢一崎心脏一抽一抽的。

    她不肯示弱,倔强地激怒对方:“是又怎样!”

    众人神色一变,想阻止谢一崎却已经来不及。

    他妒红了一双眼,声嘶力竭般朝关爽吼。

    “分!老子跟你分!你他妈滚蛋,给我滚得远远的。”

    话一出口,谢一崎就有点后悔了。

    他们明明只是有点小心结,为什么局面就演变到这么糟糕的地步了?

    她为什么就不能温言细语地跟自己解释一下,而自己又为何无法心平气和去聆听?

    梁徊风还震惊于“孩子”这个重磅消息,转眼看到关爽掩面飞去,忙不迭随着吴桦柔追了出去。

    刚刚不小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左邻右舍”,江凛只好跟重凉一左一右架着谢一崎往人烟稀少去踏去。

    等到新郎新娘敬这桌酒时,才发现这群年轻人竟消失得没影了。

    陈琛苦笑一声,搀着新娘子往其他桌走去。

    ……

    追上关爽的时候,她刚拦到一辆出租车,徊风和桦柔想也不想就跟着挤了进去。

    司机大叔一愣:“去哪儿?”

    这一带吴桦柔比较熟,随便报了个地名,就和梁徊风一起狱警似的“紧迫盯人”。

    关爽肚子里可有小宝宝了,她们必须好好守护她,防止她盛怒之下做了傻事。

    到了某条步行街,两人搀扶着关爽下了车,挟制一般将她固定在老老实实的姿势。

    进了屋,点好热牛奶,看她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两人才稍稍放松了对她的桎梏。

    不论是梁徊风,还是吴桦柔都不是善于安慰朋友的知心姐姐,她们只能目光炯炯地凝着关爽,无声地宽解。

    在两人诚恳的眼神下,关爽闭上眼几秒,哀伤叹了口气。

    这才娓娓道来。

    “我之前因为初恋跟谢一崎差点分手的事,你们知道?”

    两人四目交错,齐齐点头。

    “一崎他……”关爽顿了顿,“一直对我的过去有些心结。”

    关爽的过去?

    “他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的初恋才是。”

    说了这个秘密,关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显然为此感到愧疚。

    其实梁徊风觉得大可不必,关爽并不是滥交的女孩,一定是那位初恋曾经让她动过真心她才会……

    虽然两人以分手落帷幕,但是爱情本来就是享受爱与被爱的过程,至于结果,只能随缘份,听天由命了。

    吴桦柔认识的那个谢一崎,虽然一定会在意关爽爱过别人,到那毕竟是善意的在意,不会恶意介意。

    所以,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吧?

    关爽被吴桦柔眼里的探究刺痛,羞愧地垂下眼睑,道出另一个秘密。

    “我和谢一崎开始,并不是因为相爱。”

    “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但远远没有深厚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我比谢一崎年龄大,我受过情伤,我爱得有所保留。而他的爱带着孤勇,是那么地炙热,那么地强烈,他的出现能够填补我全部的孤独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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