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闻道邪魅 > 初悟 第一章 得道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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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天之炁化生阴阳两极,次之生发五蕴之气。

    以炁行脉,通悟丹田三口,着以五脏六腑修蕴。

    凡体可破,入「炁行」之境。

    且看百毒邪州「大僵」一脉祖地之内正有一少年通悟,控以阳湿气而生水蕴,入境之刻,身旁九盏莲花灯侧翻崩飞如瀑水惊湖。

    「轰隆」一声巨响,先前万里晴空顷刻间呈现曾阴吞天之势头,一道雷劫蓄势待发,怒凿孩童头顶,好似白驹过隙般。

    那千年不紧不慢使脚下画圆,脏腑之内水蕴翻腾且聚于周身对撞雷劫,无一丝抵御之意,身后两僵现身以僵力助其与雷劫一较高低。

    对峙片刻,雷劫消散,千年不仅毫发未损,反倒是一幅不屑的神情,仰头望了望那已然消散的雷劫,道“师父,雷劫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吗?”说罢就失望地垂下了头。

    “文卯,你还小。而且这也才跨入修士一统,你的路还远着呢,别总是这么提不起干劲。”

    话音落下许久才见一样貌清秀的男子走来揉了揉文卯的头,又牵起他的手回到一处楼阁之内。

    这一路景象自打文卯闭关后便已有百年未见,熟悉而又陌生,且听蝉鸣、风动、叶落都是如此令人心旷神怡。

    师徒二人步至阁门前才见门楣刻有「僵阁」二字,师父用力地推开大门,带着文卯走进堂内,正有十余人坐地盘膝而望此师徒,主位之人的笑脸一下就迎了出来,“陌擎,这小子真成了?”

    “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谁的儿子?”陌擎自吹自擂道,顺势从一旁给文卯拿了个坐垫,文卯顺势坐下,感兴趣地看着阁内的设计,紫木盘龙顶梁整整十二柱,五爪金龙所雕栩栩如生,真如腾飞一般,三面玉壁也都撰写着各种文箓,美而不失神采,“族长,另一脉进展怎么样了?”文卯冲那主位之人询问道。

    族长一愣后反应过来,“文卯,你说的是赶尸一脉吗?”见他点了点头后讲道,“据说和你同一代的还没有一个成了的,反而死了不少……”

    “无妨,我一个人也一样。”文卯这般态度实属令阁内众长老欣赏,其中一人打趣道,“陌擎,你这徒弟和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这番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陌擎也不例外。

    文卯不感兴趣地环顾了一下,又看向族长,拱手作揖道“族长,我想明天一早去祖祠看一看。”

    “想去便去,无需跟我说。”族长将一块令牌扔给了文卯,这令牌做工格外精美,以极其浅显的方式做出了凹槽,文卯把令牌放进了怀里好好保管。

    不再顾及阁内相谈甚欢的众人,独自走了出去,他举头望了望那轮金乌,耀眼却又温和无比,就像自己的师父一样,听说他老人家意气风发之时也是一代纵横天骄,只可惜少时有限,又难展芳华。

    如若不是他答应下来要扶养自己,或许依旧能复几分少年模样吧?不过也无所谓了,自己会替他走下去……

    文卯踏风而行,任由其抚摸自己的脸颊,时过境迁,虽仅仅百年,可也已然变了幅模样,最初用来苟延残喘的那间茅草屋已不复存在,倒长了不少的红花绿草。

    那条清澈的溪流也愈发混浊,僵力十分厚重,文卯就此打坐其旁,将僵力逐步蓄进体内而还这溪流旧时的清澈……

    “控以阳湿大气而化水蕴,莫要说邪州了,整片天下也未有几人能做到。破境更是直逼炁行第四境,这般天赋能堵得上几位的嘴了吧?”陌擎的笑脸不复,双眸之中尽是冷峻。

    气氛霎时间凝化似冰,诡异的氛围让人快要窒息,族长转移话题道“行了!咱们大僵一脉出此等天才那是好事,别在意了。”

    听闻此话,陌擎直接把坐垫扔了出去,愤恨地掸了掸衣服上若有若无的尘灰,“不是大僵一脉,而是他温孤家出了这般天才,可懂?”

    “陌擎!你似乎做得有点儿过了吧?!”另一长老起身与他对视,只一刹,那股气焰瞬间泯灭,“我当年要是没回来,文卯现在还在那狗洞里住着了吧?你们是在族里高高在上惯了,连自家人都瞧不上,更可笑的是竟然只是因为他父母双双殒命。我找到文卯的时候,那孩子嘴里啃着一条半生不熟的蛇,喝的是那河里的浑水……”

    说到此处,陌擎哽咽了一下,眼眶红了,“陌渊,我敬你是兄长才一直没找你,你自己可别忘了你这族长之位是温孤华让出来的!”一股汹涌的僵力喷出,先前站起身的长老直接被呼到了墙上。

    陌渊自知理亏,未有一句辩驳,一场面和心不和的聚议也就此分崩离析,陌擎踏出门的一刻,瞥到了「僵阁」二字,一掌就把这门楣拍碎,“我会尽可能的让文卯不恨族里人,但是也只是尽可能,我不敢保证什么。至于那几位心思不轨的……还是趁早离开大僵一脉,去做个普通人吧。”话罢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再看阁内之人听闻此话,除陌渊外,仅有几人未表露出慌张的神色。

    “族长!我们不是有意孤立文卯啊!那孩子太邪性才……”

    话还没有说完,陌渊摆了摆手,“算了……”他长叹出一口气,“是我这个族长不称职啊……要是华在……或许没这么多事了……”眼角陆续滑落苦咸的泪水,他仰着头吐出那口在胸前郁闷的气,“如果当年死的是我,不是华,那就好了……散了吧。”陌渊吩咐众人退下,自己从后门离开……

    陌擎找到文卯之时,那溪流已复旧样,文卯就坐在边上望着水中的倒影出了神,看到陌擎的倒影出现才反应过来,“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并没有言语,毕竟他除了这个地方,也没地方可去了……陌擎抿了抿嘴唇,道“走吧,回家,你师娘不知道又给咱们做了什么好东西了呢。”

    “嗯。”

    师徒二人往回走着,不少族人都在冲陌擎打招呼,偏没有一人认出文卯,陌擎看出他的心思,带着他凌空回了府邸。

    青天春日推云远,琉璃瓦上金光闪,府邸二字配此处毫不为过,相比僵阁之繁华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小钰,我们回来啦!”

    后院一女子在衣服上慌忙地擦了擦手就迎了出来,生气地捏了捏陌擎的脸,“王八蛋,你还知道回来?!”又看了看文卯,同样捏了捏他的脸,“小卯都这么大了啊!”

    “嗯。”

    “怎么还是和个闷油瓶似的啊!不是告诉你要多和小卯说话了吗?!你又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她用力地拧着陌擎的耳朵,“诶诶诶!崔钰!快松开!”

    “反了你了是吧?!”

    文卯不自觉地笑了一声,“师娘,师父跟我说了不少话的,老是跟我聊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还差不多!”崔钰又扇了他一巴掌就继续回后院去做饭了,或许是因为暌阔许久,这种烟火气很舒服,陌擎把文卯推进屋子里就也去跟着打下手了,难得的聚在一起。

    屋子里的陈设几乎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折腾的那些个蛊虫也都被放在罐子里好生存放着。

    他取出那罐九头虫倒进嘴里,阴躁之气浓烈,与自己体内的阳湿气恰好综合,他盘膝而坐于地上,阴阳均衡之气各从左右手指尖向丹田汇聚。

    两气相驳杂,各附着脏腑表面,用以内炁护体,丝毫不亚于金刚横练之术。一股灼烧感也紧随其后而来,幸得内炁护体加以水蕴修身才将如此燥火平静。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陌擎手中的碟子被吓得脱落在地上摔碎,他从后院跑出来时,文卯也已在庭院中驻足,“踬、踞、蹻,三尸化僵,助我。”

    文卯体内三尸化作僵态出窍站阵身后,三尸挡住三次攻势之后再入文卯体内化生僵力,只见其脚下一蹬便腾空而起,受此等雷劫洗礼如同沐浴春风。

    破「炁行」第五境!

    文卯稳稳落地,若无其事一般问道“师父,饭好了吗?”

    “差不多了,洗手去。”

    待文卯洗好了手,崔钰也已经把菜都做好端了过来,文卯吃着饭,崔钰就不停地给他夹菜,“多吃点儿!都瘦了!”

    文卯强撑着胃口把那满满一钵的饭菜塞了进去,以消食为由在大僵一脉附近转了起来,好巧不巧正看到数以万计的剑道修士统一作一手扶鞘、一手持柄之态,他们全都注视着大僵与赶尸两脉,戒备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边境修士。

    “应该是那道压制线吧……”文卯自言自语着往赶尸一脉那边靠拢……

    此脉之势较大僵一脉更为荒凉,且不说祖地之内无人站守,就连在这附近生活的平民百姓都不及大僵一脉的六分。

    自打那些个所谓的名门正派修士将邪州众正统修士视作邪门外道之后,邪州的气运越来越贫瘠,除祭祀古地之外,无一不是寒山冷水之处。

    “万世轮回,阴阳齐天。天下大乱,我道登巅。说得还真是对啊……这般安稳年头,看来是用不到邪州的人了……”

    大乱之时,他们视你为怒目金刚,所习之道是为荡除邪魅。安稳之年就把你当作人间修罗,所修大道是霍乱天下之术。

    人心当真难测。

    心痛此等现况又有何用?不过杞人忧天罢了……强大而又无法掌控的人就是理应被当作邪魅的,对吧?

    文卯不甘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原路返回,大概是换了个方向的原因,这春风竟寒了几分,吹得人难受。

    “后生,莫要因为穷心而穷了志啊!”一个拄拐的老瞎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文卯身后,语重心长地讲道,“你可知何为邪魅啊?”

    这个老瞎子给自己一种看透了众生的感觉,文卯如实答道,“不知。”

    老瞎子双手拄拐,用力地砸在地上,二人被带到了一片黝黑的空间,老瞎子的身形一闪而过,化作无数齑粉飘散纷飞,“后生,你还不知我辈修士分几境了吧?”

    文卯根本不搭茬,道“我更不知道您为什么找上我。”

    沉寂片刻后,空间内又传出声响,“十万年之内,边境定当告破,你是想借此成道霍乱天下也罢,还是平定妖诡一族以还天下安稳也好。只希望你活得有点儿志气,我邪州大地有太多人短志了。”

    “您也是邪州之人?那您就不恨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视我等为内忧?”文卯颧骨上的青筋顶了出来,那番恨意也终于显露。

    只听得一声长叹在这方空间回荡,无奈、心酸、悔恨,皆不乏在其中。

    “邪为性,魅为形,邪魅一词当属褒贬皆可议。强者称作邪魅是因为太过强大,恶者称作邪魅是因为太过毒辣,凡者称作邪魅是因为心术不正。自己知道自己的路就好,别受人议论而走偏了啊……”

    这一席话是也诡辩,非也诡辩,文卯只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刻意地引导自己走向哪一条路……可是没有任何的原因,仅仅是天赋?还是另有所图?一切都尚未可知……“老人家,您说的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怕和你以后有关系啊!”这句答复没有像之前思考那么久,而是直接答了出来。

    文卯一时语塞,猛然意识到刚才的自己的确对心性有些动摇,过了许久才反问道“老人家,您希望我的以后是怎么样的呢?”

    “我也不知啊。”

    黝黑的空间破碎,老瞎子重新出现在温孤文卯的身前,“你的路要由你自己走。”他拍了拍文卯的肩膀,“欲行之事未行,欲成之人未成,多可笑啊?我不希望有人重蹈此覆辙。”

    文卯思虑了许久这一句话……「欲行之事未行,欲成之人未成」

    他拦住要走的老瞎子,“老人家,您还没告诉我修士之境作何划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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