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自首 > 第35章 致命致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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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

    题安说:“翟月,我们已经查明,你非法使用LSD毒品,导致你丈夫死亡。”

    翟月还是一付受惊模样,无辜地紧张搓手,“毒品?我......没有......”

    题安告诉她,“我们已经从你家地毯上,和章木血液中,都提取出了高浓度的致幻剂成分。

    你将致幻剂放在汤里,让他喝下,因为你扔掉的碎玻璃上,也有。

    你家的狗也是死于致幻剂中毒吧?

    你知道章木肾上腺素过敏,于是你用致幻剂让他产生幻觉,从而瞬间分泌大量肾上腺素对吧?

    我们恢复了你的手机聊天记录,发现了你购买致幻剂的渠道。

    我们的同志顺藤摸瓜,已经在监视这个毒品组织了。

    怎么,还不说实话吗?”

    翟月低头不语。

    题安继续说:“章木和你相识于高中,相恋于大学。

    章木醉心于你的才华,欣赏你的个性,曾经的你们很相爱。

    我在你家地下室,发现了大量很久之前的画作。

    是你的作品吧?

    你曾经是一个有才华有前途的画家,结婚后放弃了继续深造。

    曾经拿调色盘的手,拿起了调料盘。

    曾经拿画笔的手,拿起了吸尘器。

    曾经浑身的才气,变成了俗气。

    艺术的味道,成为了油烟味。

    你用抹布,日复一日地打扫着家里。

    同时也将自己变成了一块旧抹布。”

    翟月抬起头看着题安,眼睛里有了泪水。

    题安说:“每个为家庭奉献的人,理应被尊敬。

    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婚姻的维系,除了感恩还应该有爱。

    爱的基础是欣赏。

    你和章木从热恋走过来,你应该见过他眼中,闪闪发光的你。

    是什么让你对婚姻失望?

    是他眼里的厌恶,还是你们根本无话可说?

    婚姻里最大的绝望,就是孤独,这个你比任何人都体会深刻。”

    翟月用满是老茧和皱纹的手擦了擦眼泪。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在他眼里,我连狗都比不上。他回到家甚至摸摸狗,抱抱它。”

    题安说:“我很同情你,但你也不该杀人。

    婚姻死掉,放手之后,你还能拥有新的生活。

    你杀了章木,你也断送了自己。”

    翟月突然就笑了起来,眼泪边流边笑,这笑中满是绝望,“放手?

    他要跟我离婚,我没有收入。

    离婚后我没有办法,供我女儿留学的学费。

    所以,我得不到抚养权。”

    “于是你杀了他?”

    “......是。我杀了他。

    我恨他,我替他孝敬老人,抚养孩子。

    每顿饭我都尽心地,为他们搭配营养。

    我不用洗衣机,我用手一点一点搓。

    我放弃了一切社交,放弃了事业,放弃了爱好,甚至放弃了自己。

    让他安心去忙事业,他事业有成,却有了别的女人。

    我也害怕,我怕我女儿也离我而去。

    我看到了章木手机里,我女儿的信息。

    她喊那个女人是“妈”,然后邀请那个女人和章木,去参加她的高中毕业典礼。

    她不想让我去。

    她嫌我什么都不懂,丢她的人......”

    题安问道:“你为什么要给章木穿上校服?”

    翟月仰起头,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不出是哭还是笑,“他产生幻觉之后,他对我说:‘月月,坐稳了吗?要出发喽!’

    上大学那时,他送我上课。

    他骑着自行车,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他用手伸到背后,摸到我的一只手,轻轻拽到自己腰上,又摸到我的另一只手,让两只手扣在一起。

    我这样环抱着他。

    他那时很瘦,我能感觉他腰际的骨头,微微硌着我的胳膊。

    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孩,骑着自行车,带着裙摆飞舞的女孩。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女孩以为,这就是永恒。”

    翟月眼神涣散,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题安走出审讯室前,问了翟月一句,“如果你还有机会见到章木,你会对他说什么?”

    翟月想了想,突然就释然地笑了,仿若重生。

    她说:“我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趴在课桌上。

    外面蝉鸣阵阵,空气里是香樟木的味道。

    我看到坐在我旁边的男生,对我宠爱的笑,‘小懒虫,睡了一下午,我帮你抄了笔记。’

    我枕着他的胳膊,闭上眼睛说:‘我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到我们不再相爱,我由爱生恨......’

    身边的男孩突然呸呸呸,叫我赶快摸木头,不许说这样的话。

    他说:‘我们会永永远远在一起。’”

    翟月说完,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回到办公室,梁落唏嘘感叹,“翟月这样太傻了。

    新的民法典规定,夫妻一方因抚养子女,照顾老人,协助另一方工作等,负担较多义务的,离婚时有权向另一方索要补偿。”

    林飒飒说:“法律能管得了利益分配,强制不了爱。

    法律只保护婚姻,保护不了爱情。”

    题安说:“是啊,需要保护的爱情,已经不是爱情了。”

    梁落回味着林飒飒和题安的话,像一只牛一样一直反刍地念念叨叨。

    林飒飒笑着对题安说:“队长,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梁落同志是凭实力单身。”

    梁落嗤之以鼻,“恋爱太极端,单身保平安。”

    欧阳台走进办公室,照旧是打开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咕噜咕噜仰头喝下。

    打了个嗝之后,欧阳台说:“同志们,干活吧。

    通过LSD卖家的供述,我们找到了翰兴市四个酒吧,在凌晨夜场售卖LSD。

    还有两个神婆,利用微剂量致幻剂,进行所谓的招魂仪式。

    还有,一个00后,在学校里边向同学兜售LSD。

    LSD可以做成指甲盖大小,薄薄的,透明的小片。

    很难很快搜到证据。”

    林飒飒大呼:“天哪,这个世界怎么了?

    如果这样下去,我们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梁落对欧阳台说:“林飒飒已经有点产前焦虑了。”

    题安招呼欧阳台和梁落准备出发,他对林飒飒说:“所以,现在的我们,更要马不停蹄,去阻止这个世界变坏。

    这是我们奋斗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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