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 第116章 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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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棠也不知道。

    但凡遇着了他,她的命运一向是身不由己。

    好在没人让她们回到牢狱,也没将她们分开。主仆两总归是在一处,有个帮衬,也能互相扶持。

    沈清棠身上的伤涂了几日药,已经差不多好全了。

    采薇面上的巴掌印却没消得那样快。

    狱卒那日蛮横过来提沈清棠出狱时,她拦着不肯,叫狱卒扇了两个巴掌。

    那几巴掌狱卒用了蛮力,险些叫采薇去了半条命,如今脸上淤肿虽消,指印却还清晰可见。

    沈清棠看在眼里,敛然垂下眸去,“跟着我,真是苦了你了。”

    采薇摇摇头,“跟着姑娘,是采薇的福气。采薇的命也是姑娘救的,就算为姑娘死了,采薇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混沌世间,她们是彼此的依靠。

    沈清棠默默听着,出声宽慰她,“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又过两日,沈清棠身子好全了,砚书便来唤她。

    他看着沈清棠,犹犹豫豫地开口,“姑娘何必非要和公子闹?只要姑娘服下软,公子定不会待姑娘如何。”

    沈清棠平静听着,推开厢房的门,裴琮之便在那道珠帘后坐着。

    深廓浓影,隐在珠帘后,不动声色。

    沈清棠看着,顿住脚,没敢再上前一步。

    这间厢房对她来说实属是噩梦,她知道,那两个狱卒死了。

    她未必对这些人生有怜悯之心,不过是唏嘘。

    权势倾轧之下,谁的命都微如蝼蚁,她的自是也一样。

    想要活下来,她只能听他的话。

    这般想清楚,沈清棠才又接着往前走,是一点雪青绣莲的纱裙,慢慢露在珠帘下,然后素手撩起帘来,露出姑娘如烟似黛的清淡眉眼。

    裴琮之抬眸看去,沈清棠敛眸看来。

    两厢对视,都是平静无波的眼。

    他伸手,用力一拉,她便整个人跌坐进他的怀里。

    珠帘哗啦作响,她被浓郁的酒气重重笼罩住。

    不是熟悉的苏合香,酒气太重,遮盖住了苏合的香气。

    在沈清棠来之前,裴琮之已喝了许多的酒,往日清湛的眸也像是被酒意熏透,云雾缭绕,垂眸深深来看她。

    她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只能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微敛着眸,遮掩眼里的情绪。

    裴琮之却不许,长指挑起她的下颌,看进她的眼里,一字一句,问她,“妹妹可是后悔了吗?”

    后悔摒弃他给她的所有,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难堪的境地。

    沈清棠敛着眸,不说话。

    裴琮之指下微微用力,冷声威胁,“回答我的话。”

    她被迫在他手下仰起头来,顺他心意回答,“我后悔了。”

    可她眼里清清明明,从未有过后悔。

    她并不后悔离开他。

    就算再来一次,她仍旧会决绝抛下所有,毫不犹豫离开。

    他看清她眼里的坦荡和无所畏惧,冷冷一笑,“后悔了?”

    他的脸色如淬了寒冰,“我看妹妹并未后悔。若不是此番被我堵在了这里,妹妹还会想着法子逃出去,然后逃的山远水远,永远不叫我找到,是不是?”

    沈清棠黯淡着眉眼,不接话,这在裴琮之眼里无异于默认。

    方才喝下去的酒全部翻涌成蓬勃的怒意,他眼里翻天覆地,面上却仍旧克制忍耐。

    “好。”他目光发冷,语气也刻薄成冰,“既然妹妹好好的侯府夫人不想当,只想在这外面受人欺凌,那我便成全你。”

    还是那个床榻。

    微一拂袖,铜勾上的罗帐便缓缓落下。

    榻上的姑娘被按在枕褥之间,不需动情,也不需甜言蜜语的挑逗,直接硬生生融为一体,不能分开。

    她前些日子受了磨砺,才刚刚好些,实在受不住疼,张口在他按着她的手臂上咬下。

    他任由她咬,尖利的牙深入肌理,很快渗出血来,滴答落在榻上,像绽放的曼陀罗花,鲜艳,剧毒,不能触碰。

    她也满口浓重的血腥气,隐隐作呕。

    床榻旁便有茶水,方便随时解渴洗手。

    趁着裴琮之偶尔离开的间隙,她撑着身子爬过去,想要喝口茶漱漱嘴里的血腥味。却被他发觉。

    裴琮之不许,直接打落她手里的茶盏,里头的茶水泄了一地,茶盏也四分五裂。

    他将她重新按于绵软的床褥间,手上用力,眼里也冰冷成霜,“怎么?别人的血都喝得,我的血就不能喝?”

    她在南江城的所有事他都知晓。

    包括每日那碗含有江齐言鲜血的补药。

    “可真是郎情妾意,你为他救南江百姓,他为你割脉取血。”

    裴琮之现下光是想想,都恨得磨牙切齿,“这般情意深重,你怎的也舍得离开南江?不如就在南江做他的知县夫人,也好过在此地受人欺辱。”

    沈清棠知他正在气头上,不欲与他争辩,索性闭目不言。

    这般姿态,却愈发激起了裴琮之的怒火。

    他当真是恨极了她。

    他知道年节那一日,自己喝醉了酒,倒在衔雪院的榻上,只能借由含有她香气的枕抒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不甘的时候。她正在南江的城楼上,听着江齐言挽留表心意的话。

    “江某心悦陆姑娘……”

    他将这话咬牙磨在后槽牙里,脸上是阴沉沉的怒意,“真是情深意重。你们生死相依的时候,你的心里,可有想过我半分?”

    沈清棠终于睁开眼,是清冷冷的眸,“从未。”

    她淡淡吐出伤人的话。

    蓬勃怒意已经全然烧毁了裴琮之的理智。

    他再顾不得她痛与不痛,愈发用力磋磨。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她便也不再乖顺依他,受了疼便撕咬挣扎,也伸着足来胡乱踹他。

    却叫裴琮之截下,牢牢攥在手里。

    他用了蛮力,她即刻疼出泪来,咬牙忍着不肯求饶,满眼倔强。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他逼近看她,“恨我么?是不是想要杀了我?”

    他步步紧逼,沈清棠叫他逼到没法子,索性摊开来,怒目直视着他。

    “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杀了我吧!我宁可死,也好过现下困在这里,受你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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