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 第191章 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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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姑娘快去姜家看一看吧!听说与姑娘有关系呢!”

    那好心来唤她的人也着急去姜家凑热闹,丢了这句话,赶忙便走了,徒留沈清棠立在门前的翘檐底下,一脸茫然。

    她想不出姜家的事与自己有何关系,正犹犹豫豫要不要过去。

    身旁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沈姑娘若是好奇,便去看看吧!若是担心,我陪沈姑娘一同去。”

    沈清棠转过身来看,果然是裴琮之。

    他显然也是从榻上才起,身上披着一件外衫,手里拎着一盏风灯,温雅贵重,琼枝结玉一般的好相貌。

    两人一道来了姜家。

    也是奇了怪了,本是堵得严严实实的姜家门口,一瞧见了沈清棠,便自发退开身去。

    也是这一退身,她看见了里头跪在地上的程颂,他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像是有所察觉,本来低垂着的头抬起,缓缓转过来。

    两相对视,程颂眼里的都是数不尽的懊悔。

    沈清棠什么也不需问,自有不怕事大的王婆在旁边煽风点火,“沈姑娘,你别伤心,这事且还没说定呢!保不准就是个误会也不一定。”

    事到如今,误不误会的有什么要紧,姑娘的清白才是顶顶重要。

    沈清棠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中知晓了大概。

    也知晓了,自己的亲事是再无可能了。

    她抬眸看向程颂,他已在所有人的闲言碎语中低低垂下了头,不敢看她。

    堂上的李婶子还伏在自家亲戚怀里掩面痛哭,“我可怜的思丫头,都是叫你这个王八蛋给害了,你让她今后可怎么办?”

    其余的人,都在眼巴巴看沈清棠的反应。

    她该有什么反应?

    伤心欲绝,还是愤然生怒?

    什么也没有。

    她在众人窥视的眼里默默转过身去,事到如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阻挡众人窥视的眼,阻碍事态进一步恶化的法子。

    “清棠——”

    程颂知晓她这一转身便是再无回寰之地了,连忙起身,三两大步过来,想要唤住她。

    却叫人拦下。

    是一盏风灯,挡在了他的面前,阻隔了他前进的路。

    程颂转过头去,对上的是一双比月还凉的眼。

    他叫那眼里的冰冷骇住,再不得往前一步。

    程颂与沈清棠的亲事退得很快。同时,他与姜思的亲事也定得很快。

    毕竟出了这样大的事,为了保住姑娘的清白,这是最好的办法。

    姜思却不依,每日在屋子里哭哭啼啼。

    “我不嫁!”

    她把程家送来的聘礼都推到地上,愤怒跺脚,“阿娘,你分明知道,我喜欢的是清棠隔壁家的那个公子。我不嫁程颂!”

    “我的姑娘欸!”

    陈婶子被她气得直冒肝火,“现在是什么情况?由得你说不嫁就不嫁,你的声名清白还要不要了?”

    她又耐心来劝,“出了这样的事,你再不肯也只能认命了。其实嫁给程颂也不错是不是?他是有公职在身的衙役,先前定的沈家姑娘那也是顶好的亲。你嫁过去,算不得委屈。”

    话虽如此,姜思到底还是止不住的抽噎啜泣。

    要嫁的是自己不想嫁的人,没有人比她更委屈。

    但是在所有人眼里,最委屈的莫过于沈清棠。

    好好的一桩婚事,平白就没了去。现下陵川城里的人看着她,都未免带着些怜悯。

    康大夫最是愧疚,“都怪我,若是没给你订这门亲就好了。”

    沈清棠反倒来宽慰他,“康伯不必挂在心上,或许该当是我和他没有缘分,不可强求。”

    她格外释然,倒是叫康大夫看穿——她未必对这亲事上了多少心,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是以如今没了,也瞧不出多少伤心来。

    但旁人可不这么认为,都只道她伤心太过,如今强撑而已。

    医馆里,都是知晓这事,隐隐窥视的眼。

    沈清棠顶着那些或窥视,或悲悯的目光自顾自做事,抓药熬药,一如往昔。

    偶有一只小小的手过来牵她,迎上沈清棠不解的目光,小童指着外头怯怯道:“沈姐姐,外头有人找你。”

    找她的人,是程颂。

    两人的亲事说没就没了,他总要给她个交代。

    “不需要交代。”

    沈清棠看过来的眼里平静无波澜,“我知道,这事并不是你的错。”

    程颂是因抓贼才从屋顶摔下去,此事她已然知晓。

    又抿了抿唇,漾出一个浅笑来,“姜思是个好姑娘。你和她在一起,我也替你们开心。若是定好了日子,记得也要请我喝一杯喜酒。”

    她是真的豁然,眉眼弯弯的笑,也是真的恭喜他们。

    程颂积了满肚子的话,瞬间偃旗息鼓了去。

    他闷闷不乐回了衙门,共事的同僚自然也是知晓他的情况,皆上来宽慰他,“你放心,此事必不能就此作罢。我们一定抓来那毛贼,给你出口恶气。”

    又问他,“这次可瞧见那毛贼的脸?”

    程颂耷拉着脸,摇摇头。

    莫说瞧见脸,这次他是整个人叫那毛贼擒住,刻意从屋顶砸了下去。两人之间功夫天差地别,由此可见。

    程颂此番算是受了挫折,彻底认命,“还说什么建功立业,都是空话,如今便是连一个小小毛贼都抓不住。”

    他唉声叹气半晌,又想起另一事来,对另外几个衙役道:“我如今有了亲事,总是要避讳些,往后不好再去接清棠。你们晚间谁去安济坊巡街?顺道送她归家。”

    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孤身走夜路总是不安全的。

    更何况他们本就得了衙门吩咐,要多多照看于她。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同僚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几个,会轮流送她的,保管不叫她出事。”

    但其实,这事也轮不上他们操心。

    沈清棠忙碌一日,夜里出医馆来,深巷里自有人候着。

    公子白衣落拓,沉沉身影隐在夜色里,唯有看过来的温润眉眼皎如清风明月。

    瞧见了她,微微一笑,极是坦荡,“我来接沈姑娘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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