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被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 > 10 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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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布花了夏芍近三十块钱,刚好旁边就是卖鞋的柜台,她顺便又买了双皮鞋。

    皮鞋是红色的,平跟方头,脚腕处还有一条搭链,售价十五块。

    人家好歹给了她三百块彩礼,她总不能什么都不给自己添置。

    买完又在关姐的建议下拎了瓶雪花膏,这年代最好的友谊牌,大瓶,一瓶五块。商店里还有卖当地产的人参雪花膏,其实也不错,不过是袋装的,不好保存。

    这一会儿就花出去小五十,在旁边抱着东西的夏万辉看得直咋舌,“这边东西这么贵?”

    “正常,江城好歹是个城市,其他工厂不算,光林业局就有六万多员工。我来那年老家苞米面才4分几一斤,江城这边5分多,今年又涨到6分4了。”

    关姐一指柜台上的大玻璃罐,“嫌贵可以等雪花膏用完了,拿瓶来买散装的,散装的便宜。”

    关姐介绍的小孙家离四商店不远,走个一百来米一拐,就到了一排排整齐的黑砖瓦房。

    “看到那几个门洞了吧?这边以前全是大四合院,几进的都有,后来全隔成了公房,三间房得住两户人家,不过房子是真好,一水儿用的黑砖。”

    关姐一路走一路聊,带着夏芍穿过一个门洞,进了左边那间正房。

    当年大户人家的大四合院,夏芍昨天看那几间个人家的肯定不能比。

    屋子修得高,即使地上铺了一层老旧的红木地板,也不会觉得压气。不比关里老家的房子宽度只有四米,江城这边都是六米甚至六米半,修了南北炕依旧有不少空间。

    关姐口中的小孙是个梳着五好头的年轻女人,鹅蛋脸,单眼皮,长得不算美,人却很精神。

    她的缝纫机就摆在靠南的炕边,正头也不抬踩得飞快,“你们等一下,我弄完手头这点。”

    夏芍也不着急,先看了看对方的穿着,又瞟向不远处桌上刚做好的中山装。

    这人手艺的确不错,衣服做得合身又好看,干活也麻利,不多会儿就把一条袖子缝完了。

    不过夏芍不太满意衣服的样式,等小孙问她想做个什么样的,她要来纸笔自己画了一件。

    其实就是个风衣配直筒裤,风衣领口多钉了颗纽扣,既能竖起来保暖,也能放下来。

    “别说还挺好看的。”关姐凑过来看,“有腰带,冬天套棉袄穿暖和,就是有点费布料。”

    计划经济,费布料可是个大事。像陈寄北那样身高腿长的,做一套都够别人做一套半了。

    小孙倒是对这个新样式很感兴趣,“也费不了多少,腰带可以用碎布拼,就是下摆得做的长一点。”

    她有些好奇问夏芍:“你也会做衣服?”

    夏芍哪会这个,“我就是来的路上坐火车,看到别人穿过,有些印象。”

    反正这年代连个电视都没有,更别提手机和网络了。她说见过,别人也没证据说她没见过。

    夏万辉的夏芍没做什么改动,只是让小孙衣袖和裤腿多留出一寸。

    他今年才十七,不出意外还会再长高,到时候这些地方都得放。

    小孙利落地用手量好两人的尺寸,拿粉笔在布料上一画,“你给我四块钱就行。”把零头抹了。

    约好三天后来拿衣服,夏芍却没急着走,“对面那间房还有人住吗?”

    小孙家住的是大四合院第一进的三间正房,对面还有一户,和她家共用一个厨房。刚进来夏芍就注意到对面屋门紧锁,灶台也空着,落了一层灰,像是很久没人用了。

    果然小孙一听道:“你问对面老吴家?他家孩子多,前两年去乡下开小片荒了。

    山上不缺东西吃,江城地靠长白山山脉,比起人多地少的关里和只靠商品粮过活的一些城市,三年困难时期要好熬很多。但粮食就那么点,还是有人不够吃,丢下工作去山上种地。

    对面老吴家就是,不过今年粮食供应一恢复正常,老吴就后悔了。

    他回来找过几次,可空出来的位置早就被其他人顶上,谁愿意把到手的铁饭碗拱手让人?

    工作找不回来,这挺贵的房子也没必要租了,前两个月刚刚退给了房产局。

    夏芍心里有了数,和对方道过谢后离开。

    晚上陈寄北准时来接她,同行的还有陆泽同,他也帮两人找了几处房子。

    想着陆泽同毕竟是个厂长,认识的人多,夏芍没急着说,三人先去看了他找的那几间。

    说实话的确比她和陈寄北昨天看的强,但强得也有限。

    从房屋质量到地段,最好的是个小两间,但是个厢房。朝向不如正房,院子里也很乱,想住不仅要花时间整理,还得重新砌墙或是夹板杖子。

    “要不你们先住这?等有合适的,我再帮你们找。”

    陆泽同显然不太满意,但就剩三四天了,总不能让两人在他家结婚,住以前那个小单间吧?

    最不想住在陆家的就是陈寄北,他皱眉又把这两间厢房打量了一遍。

    夏芍觉得这还不如小孙家对门呢,“我今天也碰到一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租。”

    这年头可没有中介,买房租房,全靠人介绍。夏芍刚从外地来江城,陆泽同不觉得她能有门路打听到这些,但听说不远,还是给她面子过去看了看。

    没想到这一看,还真比刚才那两间厢房强。

    虽然是跟人合住,但房子维护得很新,房前的小院也整齐敞亮。小孙家那边开了块不大的菜畦,窗户下还有个鸡笼,几只鸡正咕咕叫着在笼子里啄食。

    陆泽同进去转了一圈,问夏芍:“这是你家亲戚帮着找的?”

    “没有,他们最近忙,抽不出时间,上午一个大姐带我来做衣服时发现的。”

    夏芍虽然没准备把婚约的事情说出去,可也不想跟李家人多来往,能撇清的还是要撇清。那家人见缝都能插针,谁知道哪天有求于人,会不会借着她的名义找上陆家。

    听到这话,陆泽同明显有些意外,“你找的?”

    陈寄北倒是知道夏芍没她长得那么温柔怯懦,“就这吧,附近有粮店、商店,离我单位也近。”

    “那就这。”陆泽同点头,“没想到小夏看着胆子不大,还挺能张罗。”

    房产局的房子都属于国家,租金比个人家便宜,要住还需要名额。

    不过陆泽同想给表弟弄个名额,也没那么困难。第二天上午陈寄北就把钥匙送到了夏芍手上,因为是公房,单位还有补贴,3块6的房租能省将近4毛钱。

    夏芍和夏万辉去百货买了水桶和拖把,旧毛巾往头上一包,开始收拾卫生。

    吴家人搬走的时候把家具也搬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窗玻璃还碎了两块。炕纸也得重新糊,还有墙,早黑得不成样子了,全得拿报纸糊一遍。

    夏芍去对门小孙家借了软尺,准备先把玻璃尺寸量了。

    孙清很是意外,“你这动作够快的,昨天才来问,今天就把房子租下来了。”

    “我着急结婚。”夏芍迅速把尺寸量好,报给夏万辉。

    夏万辉重复了两遍,带着夏芍给的钱割玻璃去了。

    听说夏芍租房子是要结婚,孙清回屋,不多会儿拿了叠旧报纸过来,“这是我家过年糊墙剩下的,可能不太够,你要是有门路,找单位再要点。”

    昨天夏芍就看出来了,这人说话做事都很爽利,相处起来还挺舒服的。

    她没和对方客套,笑着道谢接过,又问:“你在这边住多久了?”

    “不到三年。”孙清活动着久坐的腰说,“我也是在这结的婚,那时候正赶上三年饥荒,喜酒都没摆,就这么过了。现在想想,还不如晚点结,还能少挨两年累。”

    女人都是这样,最幸福的就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结了婚总有操不完的心。

    夏芍觉得她这话虽是在抱怨,神色间倒没有多大怨气,“早结婚晚结婚无所谓,过得好就行。”

    “说是这么说,可早结婚,家里总催着要孩子。前两年都饿成啥样了?我和百胜天天半夜起来喝凉水垫肚子,活都快活不了了,哪有那个闲劲儿要孩子?”

    这个话题有点成人,夏芍个没结婚的大姑娘不太好接。

    不过这也是实话,江城这边靠山吃山还能好点,原主在关里,已经饿得一年多没来例假了。

    中午陈寄北过来的时候,厨房的大地锅已经收拾出来了,屋里的地板也擦了,浸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夏万辉正和夏芍一起安玻璃,只是手法不太熟练,几次差点砸到按着玻璃的夏芍。

    陈寄北放下东西,上前把锤子接了过来。

    “你小心点啊。”夏万辉还有些不放心,站在一边看着。

    结果陈寄北两下就把钉子钉上了,过长的部分还横着敲进了窗框里,一点都不会扎手。夏万辉半天都没能干完的活,他两分钟处理完,直接拿起了第二块。

    夏万辉眼珠差点瞪出来,“你怎么这么熟练?”

    陈寄北没说话,似乎是觉得夏万辉碍事,又皱了下眉,“你先吃饭。”

    夏万辉完全插不上手,只能洗了手,打开陈寄北带来的饭盒。

    两个铝制饭盒都还热着,一个装的是豆饭,一个装的是菜。里面不仅有翠绿翠绿的腌黄瓜,泛着油光的炒芥菜丝,还有满满大半饭盒、能看到五花肉片的炖酸菜。

    这年头都缺油水,白花花的肥肉才是最香的,夏万辉一见就咽了口口水。

    一开始他对这位新姐夫并没有什么好感,看着就不好相处,尤其这还是田翠芬介绍的。

    可几天相处下来,这人脾气冷归冷,出手倒是真大方,至少比李家那一家子大方。人也不像李宝生那么娇生惯养,要是让李宝生安玻璃,连他夏万辉都赶不上。

    夏万辉决定看在肉的面子上给新姐夫加一分,不,加两分,不能再多了!

    很快玻璃安好,陈寄北和夏芍也洗了手,坐下来吃饭。

    陈寄北话少,吃饭也快,不多久就撂下筷子,拎起工具去屋里铲墙上的旧报纸。吴家应该有几年没清理了,墙上的报纸已经有一厘米多厚,得铲下来才能糊新的。

    孙清吃完饭出来刷碗,看到忍不住问夏芍:“这就是你对象?”

    夏芍点头。

    孙清立马竖起大拇指,“你们长得都是这个,老天爷上哪找了两个这么好看的凑成一对儿?”

    这位一看就是个颜值协会的,还感叹俩人生出个孩子得长什么样,强烈要求给孩子当干妈。

    不过她给那些报纸的确不够,铲完陈寄北看了看,什么都没说去单位了。

    晚上一下班,何二立就发现陈寄北一手拎着报纸,一手拎着饭盒,比往常走得都早。

    要知道他和嫂子关系不好,平时能待在外面就待在外面,很少回去碍人的眼。

    何二立快走几步跟上去,“这两天干嘛呢?神神秘秘的,一下班就抓不到影儿。”

    “有点事。”陈寄北没回头,脚步却放慢了。

    何二立听了撇撇嘴,“你能有什么事?不是你那嫂子又挑你毛病了吧?我说你也是,她那么刻薄,你就不能跟你哥说说?我看你哥也不像那不讲理的人。”

    提起刘铁萍,陈寄北眉眼更冷了,却只道:“没必要。”

    “也是,你还住在他家呢。再说你这户口,工作,都是你哥办的,怎么也得给他点面子。”

    何二立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卧槽”一声,“说曹操曹操到,你嫂子!”手往大门外一指,赶忙四处张望,“她来咱们单位干嘛?咱们单位也有你哥认识的女同志?”

    食品厂当然没有陆泽同认识的女同志,刘铁萍是来找陈寄北的。

    她穿了件今年才做的衣服,看到陈寄北难得给了个好脸,“寄北下班了?”

    陈寄北没回答,只站住脚步,冷淡着声音问:“有事?”

    刘铁萍当然有事。

    陆泽同是不许她再搅和陈寄北的婚事,可万一陈寄北自己看上了杨巧娟呢?

    万一他不得不娶呢?

    反正结婚前一天才领证,只要没领证,就不算结婚。即使他们临时反悔,也顶多损失一部分彩礼要不回来,那小夏可是外地来的,还能把他们怎么样不成?

    刘铁萍脸上露出笑容,“你大军哥家建国今天满月,你大军哥叫你过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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