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请夫入瓮 > 第123章 心比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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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荻肩膀痛得抬不起手,又惊又怒,“你……”

    白筱眼里丝毫没有退意,“一……”

    风荻心里一片冰冷,看着她,琥珀般的眸子闪烁不定,“你真下得了手?”

    “二……”白筱冷然的将手一握拳,只消轻轻一按腕下按钮,袖箭便能刺穿他的喉咙。

    风荻深吸了口气,眼里聚着痛,放开她,退开一步,“你会后悔的。”

    白筱暗松了口气,并不放松戒备,“大寒那日,你到底想做什么?”

    风荻裂唇笑了笑,转身晃回榻边,懒散的靠坐下去,与站在门边的白筱对视,“虽然你没有记忆,但我真是你表哥,不管你对我有情没情,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如果你身边是别的男人,倒也罢了,大不了在风月场上滚上一滚,风流一回,但容华不行。既然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容华,那我只有把你绑在身边,才能护得住你。”

    白筱看着他反觉得有些稀奇,“不过是一世,身边是谁有什么关系,再说按你所说,我只要呆在你的羽翼之下,怎么荒唐都可以?”

    风荻眉头微皱,继而一舒,“这有何防,大不了彼此荒唐,就如你所说,反正是一世,彼此开心就好,何必在意其他世俗。只要你愿意,我的床榻永远分你一半。”

    白筱瞅了眼他斜卧着的床榻,方才还挤了两个女子在上面,“你的床榻分出去太多了,挤得慌。”见他扬眉,嘴角轻撇,接着道:“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风荻一手枕头,一手伸到桌上倒酒,“到时候了你便知道。”晃了晃手中酒杯,“要不要来一点,这花楼姑娘一般般,酒却是不错。”

    白筱唇瓣微抿,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既然知道大寒那日有事端,处处小心便是,又睨了床榻上半眯着眼眸斜睨着她的人一眼,开了身后木门,转身离开。

    木门在身后关合,脚下一片漆黑,只能看见门外楼梯口的一片光亮,被那光一晃眼,脚下越加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风荻脸上的媚意随着木门‘哐当’一声合拢,瞬间消失,将三指拈着的酒杯一握,酒水溅了一手。

    这时床下滚出个巴掌大小的雪白毛团,纵身跃上床榻,落在风荻面前,从白绒绒的毛团里探出一双尖尖小耳,抖出两只乌溜小杏眼,眼角斜斜向上挑出细长眼角,媚之入骨,眨巴眨巴的,朝着风荻抛媚眼,那媚态丝毫不输于风荻那双风情万种的丹凤眼。

    风荻瞪大了眼,与那小东西对视了半晌,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一巴掌将那雪白毛球扫落床下,纳闷的躺倒下去。

    那毛球,在地上一弹,又自跃了回来,落在他枕头之上,抖了几抖,身子舒展开来,却是只雪白的小狐狸,屁股后面抖出九条尾巴。

    它一旋身,老不客气的躲倒下去,尾巴尖在风荻鼻孔上扫过,小脚蹬上他的脸。

    风荻打了个喷嚏,提了蹬在他脸上的小毛脚,将它丢过一边,“你来做什么?”

    那只小狐狸滚了回来,靠躺着枕头,又眨巴着眼,朝他抛媚眼,“来帮你解解相思之苦。”

    “呸,本神君不断袖,要你解什么相思之苦。”风荻皱眉抚额头,斜睨着脸边上的小九尾狐,头痛得厉害。

    小狐狸也不恼,裂着嘴笑了笑,“我怎么说也和我那七妹妹长得一般模样,让你瞧着,还便宜了你呢。”

    风荻嗤牙,“褪了这身狐狸毛可就大不一样。”拿手指将它拱得滚了一转,“你缩这般小做什么?”

    “不缩这般小,怎么藏得住身。”小狐狸拽过一根被滚乱了毛的尾巴,舔了舔,“我还以为能看到你和筱筱情情浓浓,不想,咳……咳……啧……啧……”

    风荻将脸一板,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原来是来看笑话的,“看完了,快滚。”

    小狐狸对他的脸色全不往眼里看,拽过另一根尾巴,接着舔,“容华固然命带孤星,凡是沾上他的,都难有好结果。但终是要些人物要与他合过再分,合合分分,才更显得孤星的霸道,你这般硬拦着,也是逆天而行,以后是要遭报应的。”

    风荻翻身坐起,凤眼里袭了怒气,“那可是你嫡亲的妹妹,上次便栽在他手上,这次再沾染了容华,叫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小狐狸将尾巴抱在怀里,“你以为我不难过,我娘心疼得心绞痛都犯了,后悔将她放到这凡间,好遇不遇,偏就遇上了容华。不过我爹去命宿星那儿查过了,说她在飞仙时做了逆天之事,虽然飞仙成功了,但欠下的,老天爷自然还得叫她还上去。所以怕是发现了她到了凡间,就借此机会让她把债还上。所以说不管是谁,都逆不得天。你还是乘早死了心,早些自己抹了脖子,回去吧。”

    风荻默了一会儿,“如不是我怂恿她溜出狐狸洞来玩,又如不是我为了逗他,故意藏起来,她如何能卷进上仙台,她又怎么会……罢了,不管顺天,逆天我都不能再让她受那些苦了。”

    小狐狸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死心眼,话说你在她面前做出那风流态,不叫她更看不得你?”

    风荻苦笑,“我越是做得对她痴心一片,她越躲着我,还不如这般,没准哪天看得有趣了,就是另一番想法。”

    小狐狸嘴角一抽,“你们凤凰一族果然与众不同些……”

    风荻不以为然的轻撇嘴角,“都说狐狸一族是痴情的种,象你这般见人就勾魂,男女不忌的也是与众不同些呵……”

    小狐狸翻了个身,朝他丢了个媚眼,九条漂亮的大尾巴一甩,“咱有本钱。”

    这小狐狸正是白止帝的六子,的确是目前公狐中最漂亮的一只,但这么说出来,实在恶寒得很。

    风荻抱着胳膊一抖,周身凉嗖嗖的,“说正经的,你到底寻我何事?”虽然说仙家的人到凡间走一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哪能当真来看个笑话这么简单。

    “你以为我想来?是你老爹发现你灌醉阎王,私改轮回,来了这凡间,这一大罪先不说,居然还要拦着容华的命宿,想攥改他的命宿,这罪就更是大上天了。乘现在还没被上头发现,要提你回去,先行自首,以求减罪。但如果他来提你,便无自行请罪的诚意,这罪怕也是减不下来的,所以寻了我娘想办法,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这倒霉事便落在了我头上,叫我来拉你回去呢。”他与风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最为交好,得知风荻将有麻烦,又怎么不来走这一趟,虽然明知来了也白来,但还是要来劝一劝的。

    风荻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是不会随你回去的,如果你真的想我好,不如去帮我查查,封我天眼的到底是什么法术。”

    小狐狸吃了一惊,“你想在这凡间开天眼,窥视筱筱逆天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风荻吸气不言,望向窗外,白筱的辇车离开的方向。

    小狐狸急得翻身坐起,“上仙境内的事,如何查得,你无意中窃得天意,得知筱筱飞升最后一劫历的是容华,顺藤摸瓜探得容华命带孤星,已是大忌,怎么还能一错再错?这样的事情,你休得再提,如果再有这等荒谬想法,不用你老子来动手,我现在就提你回去。”

    风荻一撇嘴,闭上眼,白家老六的性子,他不是不知,急起来,说出的话,当真做得出来的。就算在过去,与白家老六对拼起来也只得个半斤八两,现在被封了法术,在他面前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识事务者为俊杰,现在还是不惹他为妙。

    突然翻身,将小狐狸捉住,捏在手中,“你巴巴的想提我回去,该不是没有美娇娥看上你,想拿我来解解你内心的空虚,肉-体的需要?”

    小狐狸抖了一抖,狐狸脸上的白毛下居然透了红,“鬼……鬼才要你的肉-体来解决需要……我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天下无,天上也是数不出二三个,且会没有女娇娥看上?”

    风荻挑眉邪笑,将他的几条大尾巴揉成一团乱草,在他发怒之前,将他往床下一掷,“既然不是,快滚回青丘去。”

    小狐狸见他不再硬缠,顺了口气,“你当真不回?”

    “不回。”风荻想也不想的回答了,继续闭了眼。

    小狐狸叹了口气,原地打了个转,化成一抹青烟消失了。

    风荻慢慢睁了眼,望着天花板,眼角勾带出一抹不屑,“那小子敢逆天,他又且会不敢?逆天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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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筱回到宫里,径直奔向‘熙和轩’。

    要想保得容华和古越平安,只能向容华问明大寒那日要经过的地方和过场,再一一分析,提前准备,来以防意外。

    奔到门口,却猛的刹住脚。

    风荻无需说那些话来吓唬她,然如果想借大寒之日对古越和风荻做什么,就不该告诉她,让她提前有所准备,难道是有意引她告诉容华……阻止他们前往?

    “为何匆匆而来,到了门口却止步不前?”屋里传来容华一如既往的淡然语音。

    白筱轻咬了咬唇,容华是人精,不管风荻是什么打算,与他商量,总能能有所想法,提了神,进门走向里间。

    撩了珠帘,看着桌案后的容华,却是愣住了。

    容华手中正拿着她丢失的那粒明珠,修长莹白的手指正麻利的织网打结。

    直到懵懵的走到桌边坐下,两眼直勾勾的望着他手中活计,才抬眼睨了她一眼,眸子漆黑宁静,如旷远的夜空,幽深而又看不到边际,“前些天,你身上附有春和散的毒,而此珠甚寒,与你体内的毒相克,所以给你取了下来。又见那些银丝时日已久,有些磨损,所以另换了些银丝重新结过,因此没即刻还你,你不怪我么?”

    白筱将视线从他指间挪向他的眼,心间起起伏伏,“谢谢你啊。”

    他微微一笑,“我们已是夫妻,与我何需这么客气。”

    白筱神情微滞,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居然没能说出口。

    他看着她想拒又止的神情,眸子黑了黑,笑意深了些,没说出口,也算是有些默许,打好最后一个结,将银丝尽数归在一处,编成细索,“你这珠子哪里来的?怎么会有哪些阴寒之气?”

    白筱坐在桌案一侧,看着他手中动作,白日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竟瞬间被挤出体外,整个人说不出的悠然清宁,这样的感觉居然甚好,“是帮一位故人保管的,以后还得还他,所以万万丢失不得。”

    这珠子是鬼差的修行珠,他长年在地下,修行的法术自然也是阴寒的,这珠子阴寒也是必然的。

    他抬眸瞅了瞅她,什么样的故人能让她如此在意,眼眸回转,将手中结好的银索打了结,“好了。”

    起身向她靠近,手绕过她颈项,亲手为她束上银索,明珠刚巧坠在她胸前乳间。

    他冰冷的指尖顺着贴服在她颈项上的银索,轻轻抚下,在她锁骨处来回轻抚。

    白筱身子顿时崩紧,“你……你……我……我……”

    他轻笑,“何必这么紧张。”于她对面坐下,“其实银镯,你带回来,也问不出什么。”

    白筱默然,就知道瞒不过他,这么问,当然问不出什么,关上一阵,磨上一磨,难不成还不问不出什么?

    他突然携了她的手站起,带了她往外走,“她们都是服过药物的,如果出卖了他们的主上,会生不如死。”

    白筱微微一愣,忘了将手抽出,衣袖滑下,掩去二人相握着的手。

    随着他走向门口,银镯听令于香巧,而香巧听令于容华,吃了惊,抬头看向他俊逸的侧脸,“难道她是你的人?”

    他微侧脸看她,“香巧也不是我的人。”

    白筱完全懵了。

    他不等她乱猜,直接给她解了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将她安置在‘竹隐’,表面上她是受命于我,其实她另有身份,不过她以为我不知罢了。”

    白筱暗吸了口气,已经隐隐猜到,果然听容华又道:“她是北皇的人,过去受北皇之令潜伏在南朝宫中,只不过她到南朝宫中之时,年仅五岁,所以连先皇都不曾发现她是北皇的人。”

    “你怎么发现的?”

    容华苦笑了笑,“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事,我们才有所察觉,不过已晚了,大错已成,悔不及了。”

    白筱轻咬着唇,他所说的大错,所就是香巧给给下相思锁,错下到了古越身上吧,“她知道你有所察觉吗?”

    “如何能让她知。”容华唇边抽出一丝冷意。

    白筱暗吸了口冷气,原来他表里对香巧客气,暗里怕也不是这回事,“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不告诉你,你也会想办法去查,查得好也就罢了,查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不如我告诉你的好。”他顿了顿,停了下来,侧身面向她,目光带了些清冷,“大寒之日,只怕会有变故,你知道多些,或许到时候,不至于过于慌张。”

    白筱看着他的眼蓦地大张,微张了嘴,半天没合拢,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喘了口气,“大寒那日会有什么变动?”

    容华抬手轻抚过她细滑的面颊,笑了笑,眼底深处微微一涩,“不必多问,到时自然知道。”

    白筱脑子里象是塞满了麻团,用尽了力气,也搅不动丝毫,“你知道风荻的事?”

    他皱眉微笑,“原来你已经见过他。”

    白筱也不瞒他,点了点头,“不过他不肯说是什么事。”

    “他自然不会说的,如果说了,怕是办不到了。”他凝看着她变幻不定的眸子,“害怕?”

    白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知道将要有大事发生,可是却不知是什么事,这样的感觉最为让人害怕,“你知道风荻的打算?”

    “略猜到一二。”他握着她的手的手,五指相错,与她五指相交,携了她又自前行,“银镯那儿,要不要我帮你?”

    白筱尚在发愣,听他突然有些一句,更傻了,刚才他还说问不出什么,这时怎么又帮她了?“如何帮法?”

    “你没办法问出什么,我却有办法。”

    白筱知道他手段多,不过他以前什么也不肯跟她说,这时突然这么帮她,反让她觉得很不习惯,可信度反而不高,不过事情到了这地步了,也只能试试,反正问问无防,又不是银镯说什么,她就得信什么,“你用什么办法?”

    “到了便知。”容华看着地上手携着手的投影,脸色柔和了不少。

    白筱侧着脸看着他此时的神情,微微失神,突然问道:“你相信世间有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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