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皇城里面桃花多 > 第十七章:谁说我们是情敌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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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范桃花?”县令上下打量着桃花,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异样之处,但是没有。

    真遗憾,他还以为孟君泽的绯闻未婚妻应当生了张国色天香的脸蛋,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姿色平平嘛,甚至比起她娘还少了几分韵味。

    “回大人的话,民女正是范桃花,不知大人找民女前来,有何事要问?”在传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县令大人面前,桃花难得的温顺乖巧起来,企图能够让县令大人对她多一分同情,少一分伤害。

    “聒噪。”县令大人微微皱眉,对桃花的评语不过这么两个字。

    说真的,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范桃花配不上孟君泽,一个是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一个是蓬头垢面、一身罪行的穷家女,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能够在一起呢?

    冒然结合,那是要遭天谴的事情。

    想到这儿,县令大人饮了口茶,唇角含笑,看得桃花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总觉得县令的心上记挂着一个人,以至于他一想起来这个人,就满面含羞,宛如她见到了孟君泽一样?

    这是县令大人遇见自己人生中的第二春了?

    桃花颤栗了一下,不敢想象县令怀中搂着新美人,又被县令夫人举着菜刀四处追杀的那个血腥画面。

    “咳,范桃花,本官问你,你跟孟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县令轻咳了一声,终于进入了本次谈话的正题。

    其实把范桃花叫过来,他并没打算认真盘查案情真相以及凶杀案当晚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很久以前就说过了,他对于破案查找真相一事,全无半点兴趣。

    若不是县令乃是他能用银两买到最大的官,你以为他不想找个什么礼部侍郎的闲职做做?

    所以说,造物弄人,人能够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上天注定,不由己不由人。

    不过幸好,苍天有眼,让他遇上了孟君泽,让他这颗除了马吊以外,向来不会跳动的心,再一次感受到了新的活力。

    范桃花转着眼珠思索着县令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她跟孟公子是什么关系?

    县令无端端的为什么要对她跟孟君泽的关系感兴趣,难道说县令认识失忆了的孟君泽?

    如果是这样,她当然不能胡乱承认孟君泽是自己的夫婿,万一孟君泽的爹娘或是原配找上门来,她要如何应付?

    一切还是按照最为稳妥的方式最好,免得她刚摊上的这桩人命官司还没解决,便又摊上了一桩人口失踪案。

    双罪并罚,她可担待不起。

    思索至此,范桃花开口便道:“回县令大人的话,民女跟孟公子毫无关系。若非说是有,那便是民女在路上捡了他,见他身上有伤,而民女又身为医女,没有见而不治的道理。于是便将他带回了医馆,对他身上的伤口进行了处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纠葛。”这一瞬之间,桃花把自己与孟君泽的关系择的很清,但她心里却有那么一丁点失落。

    要是能够亲口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就好了,要是他们真的已经拜堂成亲,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孟公子啊?那是我夫婿,我范桃花现在已经是孟夫人了。”

    可是现在不成,一没婚书,二没拜堂,她现在于孟君泽而言可是个无名无分的人,以至于她想要当着县令的面开口,都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没有关系?很好,这真是非常好。”县令大人忽然缕着胡须轻笑起来,口中连连称道,看来孟君泽果然不曾欺骗他。

    既然范桃花不会跟他抢孟君泽,那么范桃花就是一个知分寸,懂规矩的姑娘,他现如今看起来,也顺眼了许多。

    “县令大人,我有罪。”还不等县令大人再次开口,薛成仁在一旁看着这诡异的氛围,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县令与桃花之间的交谈。

    双膝跪地,一脸自责。

    “成仁?你有什么罪,起来说话?”县令此刻心情不错,对待许多事情自然也可以怀着一颗包容之心。

    “本身我想先斩后奏,替您让罪女范桃花去签字画押,承认罪状。可是中途此事却被人打断,以至于最终还需要您亲自来执行,真是我的罪过。”之所以薛成仁主动认罪,并非是心里真的觉得自己有罪,而是他看着范桃花在县令面前这个虚伪做作的样子便心中作呕,想要赶紧让范桃花签字画押,等候问斩。

    范桃花现如今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她还想要企图讨好县令,以此减刑?

    当真是痴心妄想。

    “哦,签字画押一事啊,我已经跟君泽聊过了,给他三天时间,让他去查找王大春谋杀一案的真相,范桃花择日再审吧,所以成仁你也不要自责,此事与你并无干系,更谈不上是过错。对了,这几日也不要对范桃花太过苛求了,毕竟桃花还是君泽的救命恩人,你说是吧?”县令忽然觉得自己精神头十足,好像一夕之间年轻了几岁。

    遇见了孟君泽,也许今夜打马吊,手气都会好很多吧。

    “是,我知道了。”薛成仁心中困惑,这是范桃花给县令下了什么迷魂药了,怎么县令会突然嘱咐自己关照她?

    还有,县令口口声声提起的那个孟君泽又是个什么人?

    “谢谢县令大人,谢谢孟君泽,我相信他那么聪明,一定能够找到事情的真相,还我一个清白。”桃花才不管县令究竟是为了什么对孟君泽这么好,只要能让自己在牢里少遭点罪,她还是乐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大人,您似乎还忽略了一件事,范桃花的娘今日把鸣冤鼓敲坏了,您还不曾责罚她。”薛成仁不甘心,想要再提点一些事情,让县令记起范家的罪过。

    “你不多嘴会死?薛成仁,你这么乱讲话就不怕遭报应?”桃花大喊大叫,要不是身上压着枷锁,站都站不稳,她肯定要猛踢薛成仁几脚。

    可是,县令听见这话,忽然脸色大变,对薛成仁道:“此事无需声张,那鼓日子长了,坏了也是正常,估计范氏也是无心之过。你赶紧找工匠去按照原样重新做一面鼓皮,若是明日我见不到新的,唯你是问。”

    薛成仁嘴上应了一声,心中却暗暗奇怪,这县令今日怎么如此不对劲儿,难不成他有什么亏心事瞒着夫人?

    不行,他一会儿非得去县令夫人那儿走一趟不可,他这个干弟弟可不是白做的。

    “薛成仁,你把我身上的枷锁打开,县太爷刚才可发了话,让你对我客气些。你瞧瞧你这个横鼻子竖眼睛的样儿,像是在对我客气一些吗?”范桃花得寸进尺,刚回了衙门,就瞪着眼睛让薛成仁解开枷锁。

    “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用烙铁对你客气客气?”薛成仁眉毛上挑,一脸不悦。

    “呦,薛家大少爷这么有闲工夫啊,看来明日鸣冤鼓要换的新鼓皮你已经准备好了呀,那我到时候可真得跟着县太爷一块见识见识,看看你的本事。”打蛇打七寸,范桃花算是看出来了,这薛成仁身上最大的软肋就是县令大人。

    凡是县令大人说一的事儿,薛成仁是绝对不敢说二,所以她捏准了薛成仁的软肋说话,是保准没错。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薛成仁冷哼一声,离开了牢房。

    鼓皮哪儿是那么好做的?更何况,这可是县衙鸣冤鼓的鼓皮,有没有工匠愿意接这么冒险的活,还真就说不定。

    “喂,你们薛老大走了,还不赶紧把我脖子上的枷锁取下来,我压得难受。刚才你们也跟在后面,县太爷的话你们也听清楚了,别得罪我,我早晚是能出去的。”桃花现在张口闭口就把县太爷搬出来,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架势。

    其实枷锁本身就是出狱时,怕犯人乱跑,才戴的刑具,现如今范桃花进了牢房,也没有不摘的道理。

    况且,刚才他们几个人的的确确听见了,县太爷让薛成仁对范桃花好一点。

    那薛成仁是什么人?县太爷夫人的弟弟啊,就凭这个关系,说明范桃花也是有背景的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这些靠领俸禄活着的,得罪那个人做什么?

    这么想着,便也就把范桃花脖子上的枷锁打开了。

    枷锁是打开了,可牢房的门却也在同一时间锁上了,虽然没人看守桃花,但她想要逃出去却是也毫无可能了。

    范桃花闲来无事,坐在牢房门口发呆,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老者的声音,“小姑娘,你跟方乐县的县令是什么关系?”

    桃花顺着那声音望过去,只见是斜对面牢房里的一个囚犯在跟自己说话。

    “县令跟我什么关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桃花说话一点不客气,她本身就是含冤入狱,可跟那些真正犯了罪的人不一样。

    “好,就算你不愿意告诉我这事儿,你总能跟我聊聊,你为什么被关进来吧。这地方可是死牢,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出去的。”老者之所以这么迫切的跟范桃花聊天,就是因为他听出这丫头的语气里极其笃定,自己出得去。

    身在死牢里的人,还能够如此笃定自信,应该不会是一般人吧?

    她也许就是自己临死前,可以托付秘密的那个人呢?

    其实老者哪里知道,桃花之所以笃定,是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是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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