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清穿之嫡长孙他太难了 > 64 再提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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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成为兄弟们视线焦点的四贝勒,心中的感觉复杂极了。

    想起上个月下旬,他家刚刚抓完周的宝贝小卷毛,如今已经学会用两只小胖手扶着墙慢慢挪着走路,奶声奶气的冲他与乌拉那拉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喊“阿,玛,额,娘”了。

    他也想不到自家小卷毛未来竟然还会像民间老百姓们一样给自己闺女们养童养夫啊!可深入想一想,皇家为和亲的公主与宗室格格们亲自培养额驸这事也不是不能干的。身穿着石青色蟒袍的胤祺抿着薄唇、沉思片刻就对着御阶上的康熙拱手道:

    &34;汗阿玛,儿臣觉得‘乌库玛嬷&34;这个点子可实施性还是很大的,皇家提前接纳那些优秀的蒙古小少年,将他们喊来京城,下大力气培养他们,不仅更能体现皇家对这些小少年们所在蒙古部落的重视,而且咱们从小教导这些蒙古部落下一代亦或是下下代的继承人,让他们了解我大清的诸多政策,学习我大清的文化、习俗,也能加深他们对我大清的了解,等他们这些人长大掌权了,自然对我们大清就愈发恭敬了,这要比单纯的等到公主与宗室女年龄到了,将其嫁入大草原,践行满蒙联姻的国策,更加有效。&34;

    老四话音落下后,老大也急忙朝着上首拱手道:

    &34;汗阿玛,儿臣赞同四弟的提议,儿臣想要亲自给儿臣的闺女们培养女婿,若是他们这些小患子们从小就不学好,儿臣上杆子抽他们大耳刮子,提前让他们知道何为岳父恩重如山!&34;

    康熙:&34;……&34;

    弘晞: &34;……&34;

    惦记着自己还未出世嫡女的胤极也上前一步,拱手道:&34;汗阿玛,儿臣附议!&34;看到太子爷出列了,年轻的八贝勒也出声道:

    &34;汗阿玛,儿臣也附议!&34;

    “汗阿玛,儿臣赞同大哥与四哥说的话,玉不琢不成器,额驸与公主、宗室格格们一样共同承担着满蒙联姻的重担。既然公主与宗室格格们嫁到他们大草原上就要在那里度过后半辈子,他们这些蒙古小惠子们就应该趁着年轻时送来咱们京城读书学习!咱京城这般多学富五车的大儒,人杰地灵的,难道还比不上他们大草原的教育质量高?&34;

    从后世课本教材中深深将“教育质量”这个词汇给刻进脑海中的胤裸笑得一脸如沐春风。直郡王

    、太子爷、四贝勒、八贝勒都表达了意见,在场的其余众阿哥们也纷纷上前道:

    “汗阿玛,儿臣也附议,应该将这些蒙古小少年们聚集在一起读书教养,到时候优中选优,把最好的人定为额驸!&34;

    &34;汗阿玛,儿臣也附议……&34;&34;汗阿玛,儿臣同样赞同哥哥们说的话……&34;

    &34;汗阿玛,儿臣也觉得养童养夫的法子好……&34;“汗阿玛……”&34;汗阿玛……&34;

    看着哥哥们都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年龄最小的小十六虽然还是听得惜惜懂懂,一知半解的,但最后瞧着哥哥们全都不张口了,他也迈着两条小短腿上前拱手,奶声奶气地拱手说道:

    &34;汗阿玛,十六也附议。&34;

    弘晞看着他十六叔眼睛黑亮亮的,脸上笑呵呵的,拱手行礼的动作都瞧着像是“恭喜发财”的拜年姿势一样,忍不住又被他可爱的十六叔给逗笑了。

    坐在御案圈椅旁的康熙将一众儿子们的提议听完,心里十分欣慰,觉得自己就是会培养孩子,瞧瞧他们这些兄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可就把“皇家童养夫”的注意事项以及培养方式都拼凑出来了,再稍微整理润色一番,就是直接可以施行下去的法子了。

    他在儿子们中间扫视一圈,最后出声道:

    “老大、老四,童养夫,不,培养蒙古额驸这事儿,朕交给你们俩负责,你们俩回去后商量着给朕写个折子出来,再在内城里选一处大宅子做准额驸们未来读书学习住的地方。”

    “是,儿臣遵命。”

    胤褪、胤祺齐齐俯身道。

    康熙又转头看向东边系统小人儿所在的方向,笑着道:

    ”‘皇玛嬷”这第一点,孙儿已经有法子去做了,等明日孙儿会去宁寿新宫一趟找皇额娘商议一番,把如今御花园东边空着的北五所改造成公主、宗室格格们未来读书、练习武课的地方,到时候让皇额娘与佟佳贵妃、惠妃、荣妃、宜妃看着点,势必会让公主与宗室格格们学会如何在蒙古大草原上肆意生活。&34;

    &34;到时候朕也会给皇额娘说选取家世好的蒙古小少年,来京城读书的事情。&34;

    &34;好,第一条说完了,那哀家就接着说第二条,关于公主们身边

    教养嬷嬷的问题。&34;“教养嬷嬷?”

    “&34;皇玛嬷”,孙儿之所以给出嫁的女儿、侄女们配备教养嬷嬷一并送到蒙古去,也是担心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们会在那边受委屈,难不成这教养嬷嬷们也有问题?&34;

    康熙听得有些莫名,站在底下的皇阿哥们也面面相觑。

    只听“孝康章皇后”接着“孝庄文皇后”的话茬子,无奈叹气道:

    “玄烨,你这初衷没错,但是你忘了人的劣根性啊,像这次端静的嫁妆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噶尔减伙同三公主府的教养嬷嬷给偷偷捣鼓没了,不是个例。&34;

    “什么?”

    康熙闻言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皇额娘”说的这只是教养嬷嬷们做下的一种孽。”“孝庄文皇后”继续叹气道:

    “这些教养嬷嬷们仗着天高皇帝远,身处塞外,住在公主府中掌握一切,在内主管着公主府的财政大权、任人管事,在外还掌握着公主府的对外往来。&34;

    “公主们除了身份比她们这些人精们尊贵外,旁的阅历、心性、手段皆比不过,若是像阿图、纯禧、荣宪这三人的性子还好,脑袋清楚,不会被这起子奴才们给坑了,可像端静这种软绵绵的性子,直接就被大胆的教养嬷嬷们管得死死的,奴才骑到公主们头上,做了公主的们的主子!&34;

    “甚至绝大多数时候额驸想要到公主府里拜见公主,都得先拿银钱‘喂’给这些贪婪的刁奴们,教养嬷嬷们不愿意让额驸见公主,亦或是不高兴让公主见额驸了,小两口都只能望着公主府的红墙兴叹!&34;

    “砰!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些大胆刁奴们合该同噶尔臧一并流放到宁古塔!”头一次听到这种“大实话”的康熙,气得伸手打掉御案上的砚台,胸膛一上一下起伏的。坐在他大腿上的弘晞眨了眨瑞凤眼。

    “你也气性倒是要比朕还大。”

    “教养嬷嬷是有问题,但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有那不好的教养嬷嬷,自然也有心向公主们的教养嬷嬷。&34;

    “我们把这事儿给你捅出来,也是想让你擦亮眼睛,多关注一下你放在你闺女们身边的人,别一股脑的只按照你的想法来,随着公主们前去塞外的宫人,当然是要选合公主们心意的,你没事儿时也把你养在深官中的

    女儿们喊到乾清官里聊一聊,听一听她们的真实想法,你也能对症下药,少做出那些好心办坏事儿的蠢事!”

    “是,翁库玛法,昔孙受教了。”

    康熙抿唇点头道,虽然“老祖宗们”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但他也知晓言外之意了。

    额驸们想见公主了,还得要拿银钱贿赂教养嫌嬷,有教养嬷嬷这尊“大佛”在中间挡着,小夫妻俩见上一面都不容易,更何况能生出他心心念念,稳固满蒙两族的混血孩子,完全是在瞎扯淡。

    站在底下的皇阿哥们也全都抿着薄唇,将“教养嬷嬷”这事儿记在了心上。

    直郡王胤褪皱着浓眉,都联想到了如今跟着她四个女儿身边的嬷嬷们,准备回府后,和她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提一提嫌嬷们的事儿,莫要真把这些嬷嬷们的心给养大了,等到过些年他女儿们出嫁后,受罪的就是他的女儿们了!

    “除了这两点外,哀家认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

    “皇玛嬷,那第三点是什么啊?”

    康熙收敛心神继续往东瞧。

    “和亲公主、宗室格格们回京省亲的时间得改,现在你们定下的远嫁抚蒙的公主、宗室女是十年一回京。十年、十年,人这一辈子才有几个十年了?&34;

    “宫外普通百姓家,女儿们远嫁咱就不说了,嫁得近的,每年大年初二都是出嫁女回家的时间,出嫁女在婆家受委屈了,还能趁着回家的时候给自己父母诉诉苦。&34;

    “远嫁和亲的公主、宗室女十年一回来,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时间里能使一个青葱少女变成拖家带口的少妇,早已物是人非了,她们十年间得受多少委屈啊!&34;

    “孝庄文皇后”这话像一把重锤般敵打在康熙等人心头上。

    算算时间,纯禧、荣宪、端静姐妹任嫁到漠南蒙古也快有十年的时间了,姐妹三人一次都还没有回京呢,一些序齿靠后的皇子、公主们早都已经对三个年长的姐姐的长相都记得模糊了。

    端静成婚六年,若她能一年回一次京,他们这些人又不是眼睛瞎的,能看不出来噶尔臧是个人渣吗?!

    康熙有些挫败地,低声叹息道:

    /

    “朕会让工部的人加紧研究水泥的制作方法,等京城通向蒙古的官道修得越来越好了,远嫁塞外的爱新觉罗一族的女儿们回京自然就变得方便了,也不用局限在十年之期了。&34;

    “嗯,你心里记着这事儿就好。”

    【宿主,时间差不多了,你用脑波转声器都有半个小时了。】

    飘在空中的系统小人儿瞥了一眼自己的计时器,看向对面的弘晞说道。【嗯,好,我最后再说几句就停下。】

    坐在康熙大腿上的弘晞张嘴打了个哈欠,快速在脑海中回复完系统的提醒,就又忙集中精力。

    “玄烨,这次额娘与你翁库玛法、皇玛嬷在人世间停留的时间也不短了,该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已经交代了,额娘希望大清的和亲女儿们以后能幸幸福福在大草原上生活,不谈其他,别再一个个英年早逝了。”

    “你女儿们的资质不比你儿子们的差,你好好培养公主们,肯定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惊喜的,尤其是你的四女儿恪靖,她可是个心中有丘壑的。&34;

    “恪靖。”

    康熙不禁暗自念叨自己四女儿的封号,就又听到他额娘有些不舍地惜别道:

    “还有,额娘最后还要说一句话,看了后世的女子们,各种各样的精彩生活,额娘也不禁心生感慨,如今你那羊毛厂、羽绒服厂都在漠南蒙古修建着。女子们能顶半边天,如纺织做衣服这事儿,姑娘们才是专业的,额娘希望你能优先选那些脑子聪惹、还不裹脚的女子们进入这类厂房中做工。&34;

    “你禁缠足这事儿,额娘与你皇玛嬷在天上看到真得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虽说你的严格的政令下了后,无人敢故意违反,不过额娘觉得你也得让民间的百姓们真正切切实实看到不裹脚女子能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好事情了,才能让百姓们心甘情愿从心底里摒弃缠足的事情。&34;

    “是,皇额娘,儿子知道了。”

    康熙眼巴巴的看着东边的方向,知道他额娘这是准备回长生天上了,语气中也不由带上了一丝不舍。

    【宿主,时间真得不短了,你应该结束了,再继续使用脑波转声器,主系统发现后就该警告本系统不保护未成年宿主们的身体健康了。】

    【嗯嗯,马上,马上。】

    “普孙子,等我们回长生天后,金团

    还是会像之前那般昏睡好些个时辰,连着好几天无精打采的,这都是因为他的精力为了支撑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与尔等说话,被消耗的太多了,你们不用过度担忧,直接让他睡就好,等睡炮了,他自然而然就会醒了。”

    弘晞感觉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沉,浓密纤长的眼睫毛也跟着颤了颤,两个眼皮像是有磁力一样,马上就要牢牢吸住睁不开了。

    “是,翁库玛法,昔孙晓得了。”【统子哥,断开脑波转声器吧。】

    【是!】

    【随机穿越系统20230508号的脑波转声器——多音色模式进入断开倒计时,十,九,八……】

    “达玛法,乌库玛嬷,皇玛嬷,保成有个请求,什么时候保成的皇额娘也能跟着你们从长生天上下来,保成瞧不见她的长相,能亲耳听一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34;

    太子爷骤然开口说出来的话,把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梁九功也是闻声一愣,望向太子爷的眼神不由带上了一抹怜惜,闺宫上下,也只有太子爷生而丧母了,太子爷与仁孝皇后都可怜呐,一个从未见到自己的亲生额娘长得什么样,一个再也看不到自己豁出性命生下的嫡次子究竟在未来会长成什么样。

    听到宝贝儿子的祈求,康熙的细长丹凤眼中也快速滑过一抹痛意,双眼期待地看向东边的方向,他不仅想要再亲耳听一听自己发妻的声音,还想要再听到承祜喊他汗阿玛。

    唉……

    【四,三……】

    脑袋变得晕晕乎乎的弘晞也听到自己阿玛的心里话了,他晃了晃圆脑袋,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转头瞧向自己眼巴巴望着东边系统小人儿方向的阿玛,用“孝庄文皇后”的马甲和蔼又语气肯定地说道:

    &34;好!&34;

    【二,一。】

    【叮——脑波转声器已关闭。】

    下一瞬弘晞也立即靠在了他汗玛法的怀里,呼呼大睡。由他一人分饰四角的大戏也彻底落下了帷幕。

    “翁库玛法?皇玛嬷?皇额娘?”

    康熙低头瞧了一眼待在自己怀里一秒入睡的大孙子,又试探性的朝着东边的方向喊了一遍长辈们的称呼。

    然而,没有再听到任何回声。

    他不禁摇头叹息了

    一声,今日能亲耳听到他皇玛嬷与皇额娘的声音对他而言固然是他往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大喜事,可这相处的时间真是太短了,只有短短两刻钟的功夫。

    站在底下的胤祸则不着痕迹的用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为他“皇玛嬷”最后说的那个“好”字心潮澎拜,满心满眼期待着与他“皇额娘”见面那日。

    与胤祸比肩而站的胤褪用眼角余光将胤祸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也不由抿紧双唇,眸子低垂,小时候他因为自己汗阿玛、乌库玛嬷和皇玛嬷对老二的偏爱,而讨厌、嫉妒、生老二的气。

    他额娘虽然有些烦人,但却是活生生、能摸得着、看得见的,看来自己福晋说的没有错,比起老二,他其实更加幸运些,长生天对他比对老二更加优待。

    “梁九功,即刻传旨下去,让御前侍卫们到漠南蒙古拿着圣旨当面呵斥杜棱郡王与郡王妃,唾骂这夫妻俩狼狈为奸,助纣为虐!让他们夫妻俩将端静亏损的嫁妆翻倍补回来!其次再将三额驸噶尔减与他所生的庶子、庶女,还有三公主府的犯事宫人们一并流放到宁古塔。&34;

    “其三,让人到三公主府里传达圣谕安慰端静,再给老五、老九去封信让他们兄弟俩不用着急回京,留在蒙古,带着底下人仔细查看其余和亲的公主与宗室女身边的教养嬷嬷是不是欺上瞒下,苛待公主,有问题的嬷嬷们一律全都流放宁古塔!&34;

    “是,万岁爷,奴才记下了!”

    梁九功微微俯了俯身就踩着侧面的御阶下去忙活了。康熙也将视线转移到了站在下方的儿子们身上,神色认真地说道:

    “今个儿,你们兄弟们也亲耳聆听到老祖宗们说的警示语了,你们未来的姐姐、妹妹、女儿们受不受罪,全看大清的实力强不强,以及你们这些做哥哥、弟弟、阿玛的有没有精心培养你们的姐夫、妹夫与女婿们,等你们回到自己院子里后,好好写一封感悟折子呈给朕,让朕瞧一瞧,你们今日都学到什么了!&34;

    “是!儿臣们记下了。”

    飘在空中的系统小人儿们听到康熙的吩咐,不由晃了晃脑袋,康熙大帝可真是喜爱见缝插针的给他的皇子们布置功课啊!

    瞧着底下的皇阿哥们无论年龄大小,都是一副干劲满满的模样,它不禁再次在心底感慨道:

    大学神生了一堆小学神、小学霸,真正热爱学习的人还真是不畏惧“功

    课”啊!

    它望向自己嘴角流着哈喇子、睡得香甜的奶娃娃宿主,不由在弘晞脑海中说道:

    【宿主,恭喜你避开了一次额外作业。】

    弘晞小嘴动了动,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两日的时间倏忽而过。

    在三公主府内待了两日的阿图大长公主、纯禧公主、荣宪公主瞧见从京城而来的御前侍卫们将噶尔减与他的庶子、庶女,还有公主府内犯事儿的教养嬷嬷、宫女、太监一并押送往东流放了。

    此去宁古塔路途遥远,这些人凭着两条腿苦兮兮的走,能不能活着走到宁古塔都是一个大考验。

    杜棱郡王与郡王妃被圣上口谕给当着手下人的面劈头盖脸的呵斥一通,打开库房双倍赔付完端静公主缺损的嫁妆后,夫妻俩就双双“病倒”,待在王府里不出来了。

    阿图、纯禧、荣宪对自己皇帝侄儿/汗阿玛的处理非常满意,才放心的带着自己部落的人与端静告别准备回巴林部与科尔沁部了。

    端静经此一事,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浴火重生了般,脸上挂起了从心底里散发的笑容,整个人都瞧着没那么怯懦了。

    她骑着马与自己五弟、九弟一同,将他们的阿图姑奶奶、大姐、二姐送出喀喇沁部的范围。

    等到姐弟任回到三公主府时,意外在门口处瞧见了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男人。

    骑在老五与老九中间的端静瞧见站在大门口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后,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忙用两条腿夹了夹马腹,拽着手中的缰绳快步朝男人奔去。

    “哎,三姐!”

    落在后面的老九看到端静实然加快马速,疑惑的出声喊了一句,正准备拍马上前追,就被跟在旁边的老五给开口喊住了:

    “九弟,你别上前了,想来那个侍卫就是三姐出嫁前喜欢的那个,那个叫额尔敦的人了。”

    “什么?”

    老九闻言瞬间就呆楞住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都惊得瞪大了,瞧着他三姐骑到御前侍卫身边,随即翻身下马,用素手拽着额尔敦的胳膊往府邸拉的模样。

    胤糖忙拉紧手中的缰绳,高呼道:“吁——”

    br /

    “爷也是这般想的。”

    胤祺边说边拉着手中的缰绳将自己胯|下的骏马调头,甩动着缰绳,高喊道:“驾!”

    三公主的宫人们经过大公主、二公主两天的调教以及阿图大长公主的敲打,也都规矩了许多,即使瞧见三公主拉着一个有些面熟的御前侍卫步履急促的朝着前院大厅走了,公主府的言人们也纷纷低下头,不敢仔细瞧。

    等俩人抬脚跨过红木门槛,走进大厅后,端静随即摆手将站在大厅中的宫女们给赶出去。额尔敦也立刻从怀中掏出两个信封,双手捧在手里,双膝跪地,低头对着端静说道:“奴才给端静公主请安,这两封信是万岁爷与布贵人亲笔书写,让奴才带来转交给公主的。”

    看到额尔敦对自己这般恭敬、甚至不敢正眼瞧自己的模样,端静在公主府外见到他的欢喜,不禁变得有些淡了。

    她抿着红唇伸出纤纤玉手从额尔敦手里接过两封信,心中有些微微的发赌,拧着细眉询问道:

    &34;额尔敦,六年未见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34;

    低着头的额尔敦将两只大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捏得骨节发白,翁声翁气道:

    “三公主,奴才已经从梁公公那里知晓了悠的遭遇,三额驸不做人,公主往后定会否极泰来的,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人渣伤怀。&34;

    端静闻言卷翘浓密的眼睫毛不禁颤了颤,继续红唇轻启,询问道:

    “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话想要说嘛?”

    额尔敦沉默半晌,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34;公主如今才二十多岁,您的余生还很长,奴才打心底里希望公主下半辈子能觅得良人,过得幸福美满,儿孙满堂。&34;

    “你成婚了吗?”

    额尔敦肩膀一颤,低声道:

    “回公主的话,奴才已经成婚了。”

    听到这意料之内的回答,端静的红唇也抿紧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后,她才转身摆手冷声道:“那本宫也祝你余生过得幸福美满,儿孙满堂。”额尔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公主瘦削的背影,眸中滑过一抹心痛与不舍,拱手行礼道:

    “是,奴才多谢公主对奴才的祝福。”

    /

    “是,奴才晓得了,奴才告退。”

    额尔敦慢慢的站起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端静的背影,像是要将这一抹倩影刻在脑海深处般,而后握着腰间的佩刀,转身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大厅。

    待身后再也听不到一丝动静了,端静不由抬起空着的右手随便抹掉脸上的泪水,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左手掌着两封家信来到靠窗的软榻边,脱掉鞋子,坐在软榻上看。

    她用牙齿咬了咬红唇,先拆开了自己额娘布贵人的信,看到信纸上她额娘写得对她的担忧与心疼,以及信纸上明显被泪珠子给晕染的墨迹,她不由用右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瘦削的肩膀也跟着乱颤。

    等她将自己额娘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后,才将信纸放到一旁,深吸一口气拆开她汗阿玛的信。瞧见信的开篇就是她汗玛法那力透纸背、龙飞凤舞的字迹:

    【吾女端静,见信如晤,你是汗阿玛优秀的女儿了,噶尔减的事情错不在你,都是歹人心太坏,坑害吾女,唉,是汗阿玛没有保护好你……]

    等将整封信都看完,瞧见她汗阿玛在信中写,她若是不原意再嫁,可以留在三公主府里过完余生。

    端静不知怎得,像是挣脱束缚的蝴蝶般,将一张满是泪痕的白皙瓜子脸埋进两个弯曲起来的膝盖里哭得泣不成声。

    待天色临近黄昏时,老五、老九也回来公主府了,他们哥俩一眼就雎见自己三姐似乎大哭了一场,但他们三姐整个人瞧着眉眼却更加舒展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眼底尽是欣慰,知道他们三姐这回是破茧成蝶,彻底想通了。

    又过了两日。

    老五、老九也告别端静,离开三公主府,根据他们汗阿玛的嘱托,继续到别的部落里查看爱新觉罗家其他和亲的女儿们日子过得好不好,身边有没有刁奴作祟。

    端静仍旧像之前送别自己阿图姑奶奶与大姐、二姐一样,骑着骏马一路将两位弟弟送到喀喇沁部的边缘。

    如今草场上的青草已经长得很茂盛了,高度都到骏马的半个马腿那般高了。

    端静坐在马背上看着自己五弟、九弟与跟随他俩的带刀侍卫们的背影变得越来越远,愈来愈小。

    直至一行人的背影最后彻底看不见了,黄昏降临,天空上布满了层层香叠的火烧云,她才调转马头

    ,拉着手中的缰绳,带着自己公主府的人打道回去。

    待在公主府的奶嬷嬷远远瞧见端静回来了,再也不像往日那般随意了,忙殷勤又恭敬地迎上前俯身行礼道:

    “公主,喀喇沁部的其余管事贵族们都给咱府邸里送来了请安折子,说是准备明天上午来府邸里拜见您。&34;

    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口有些渴的端静刚坐在前院大厅的雕花圈椅上,端着小宫女递来的茶盏喝着水,听到自己奶嬷嬷的话,不禁微微一愣:

    “他们来寻本宫干嘛?”

    奶嬷嬷舔了舔嘴唇,小声回答道:

    “奴婢听说三额驸对您大不敬的事情被传出府邸里了,万岁爷大怒才将三额驸与他所生的庶子、庶女给流放了,而且喀喇沁部里这几天还传着一个消息说是今后清廷将会取消给予喀喇沁部的一切优惠政策,似乎那羊毛、动物飞禽绒毛都不在喀喇沁部收了。&34;

    端静闻言端着青花瓷茶盏的白皙右手微微一顿,目光也闪了闪,心中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他那鬼机灵的九弟传出去的话,目的嘛,自然是希望让她趁着如今婆家那“生病”的人在府邸中“养病”,她可以接触喀喇沁部的其余贵族,在喀喇沁部拥有话语权。

    果然紧跟着,奶嬷嬷的话就又小声响了起来:

    “公主,奴婢想来这些贵族们听到这个消息可能是心里害怕,担心如今部落里享有的种种优惠政策都没有了,因此才准备来您这儿试一试万岁爷的口风?&34;

    端静没有立即吭声,而是仰起脖子一口气喝掉半盏茶,顺手将手里的茶盏搁在一旁的高脚小方桌上,目光灼灼地微微仰头看着自己的奶嬷嬷吩咐道:

    “嬷嬷,你现在就把记录喀喇沁部详细情况的各种折子给我取来,再把记录这里贵族们身份信息的册子也全都取来,让本宫瞧一瞧。&34;

    “是,奴婢晓得了,这就去办。

    奶嬷嬷转身快步离开去整理折子、册子。

    端静也用染着丹葱的指尖在圈椅扶手上点了点,随后从圈椅上起身,走到大厅门口,身子倚在红木门框上瞧着前院中间出嫁时她汗阿玛亲手送到自己嫁妆车上的一盆牡丹。

    /

    她仰起头看着天幕上无边无际的绚烂红霞,不时飞过几只矫健的鹰。端静不禁轻声呢喃道:

    “嫁到这里六年了,第一次觉得大草原上空的晚霞真好看啊。

    又过了一个时辰。

    夜幕降临,简单用完膳食,沐浴完的端静,披散着被宫女们擦干的乌黑长发,就着烛台上明亮的烛火,握着手中的朱笔在奶嬷嬷整理出来的册子、折子上圈匿画画,零星写着批注,直到深夜子时,才睡下。

    翌日上午,听到杜棱郡王家笑话的喀喇沁部贵族们,怀揣着试探的心来到三公主府里,原本以为会瞧见一个怯懦内向的三公主,谁知却看到了穿着吉服、画着盛装的三公主。

    众人不禁一愣,对着端静俯身行完礼后,在半个时辰的会面里,端静公主彻底刷新了这些人对三公主,一个“端”、一个“静”的刻板印象。

    万岁爷是一代雄主,端静的脑袋又没有被驴给踢过,自然也是聪惹的。

    她虽然不可能仅几日的时间就变成像自己阿图姑奶奶般,在巴林部说一不二的掌权公主,但她会用心去学。

    喀喇沁部的贵族们从三公主府里走出来,都不由面面相觑,暗中嘲笑杜棱郡王一家子错把珍珠当鱼目。

    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竞争,喀喇沁部也有不少想要把杜棱郡王一家子给干趴下的贵族们。

    听到三公主说,远在京城的万岁爷记得前些年喀喇沁部在征讨噶尔丹中所立下来的功劳,知道这几天部落中流传着的小道消息都是假的,众人就放心了,也不再去关注杜棱郡王家里的丑事了。

    湛蓝的天空上白云飘飘,半月后,三额驸噶尔臧流放途中病逝,庶出龙凤胎瞧着也不太好的消息传到蒙古。

    杜棱郡王妃再一次病倒了。

    知晓三额驸流放内幕的喀喇沁部贵族们也能深刻感受到,三公主一天一天变得对喀喇沁部的事务越来越上心了。

    等这件事情彻底翻篇后。

    五月初,四贝勒带着一大家子从南三所的第三所院子里搬出来,住进了宫外的四贝勒府。

    五月中旬,紫禁城中的北五所重新修缮了一番,成为了公主与宗室格格们读书的地方,宫外内城也多了一处名为“准额驸训练营”的大宅子。

    五月底,皇大后从宁寿新官中发出来了一

    封封凤谕,按照万岁爷给的蒙古出身贵族的小少年名单,让其来京城中读书。

    六月上旬从蒙古出发了一条长长的车队,里面坐着大大小小的蒙古贵族少年们,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只有五岁,这批大清皇家第一波的额驸预备役,心怀忐忑与好奇,沿着官道,前往天子脚下的繁华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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