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庭前落尽四月雪 > 第一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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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相思?有句古诗说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唉。”这是容月出坐在妆匣前撑着白皙小巧的下颌不知第几次幽幽叹气,这是她穿越以来的第五年。屋内长信宫灯晕染出淡淡橘黄色,映着她清冷的眉眼越发飘渺。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莫名来到这个时代,她不过是接受了一个报道而已。

    说来也是很奇妙,或许这便是缘吧。她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新闻系大三学生,为了顺利毕业跟着指导老师报道一座新发掘的古墓从而开始了解一段自历史长河中断层的朝代——渃朝。

    由考古专家考证,这座主人公便是大渃朝断层的罪魁祸首、著名史书《妖妃录》中排名首榜且唯一不是妃子的女子。

    她便是大渃公主——容月出。

    《妖妃录》中记载,‘帝女容氏,号逍遥,其形者,容色倾城也…’

    容月出诞时因致皇后难产伤了身子便不受皇帝待见,自幼就由皇后苏蝉媛身边的大宫女池荷抚养在翊坤宫一处偏远的侧殿里。加之大渃新朝建立不久,皇帝容渊政务繁忙更是无半点时间腾手关照这个小女儿。

    使得其愈发懦弱孤僻,直到遇见那个男人——容羲和。她的小叔。

    两人名字仅一字之差。一场意外,容月成了年少的容月出。

    “殿下,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身边传来池荷温柔的声音,她微微躬着身子。

    容月出轻‘嗯’了一声,起身走向那不远处的金丝楠木拔步床。床榻上一席青色玄鸟纹云锦被,浅杏色纱帐挂起。

    一旁的金丝镂空青鸾香炉浮着缕缕白烟,衬的那扇玉刻西湖山水屏风如真的那般活灵活现。

    “姑姑,明儿早不用唤我,御膳房差人送来的早膳便搁在小厨房闻着吧。”容月出将身上的直裾袍退下仅剩一件白色亵衣,缓缓坐在榻上躺下。

    池荷低头轻轻替她掖了掖被子,温声答道,“殿下自前些日子风寒变的更加憔悴了,可是夜里睡不着?不然婢子在边上守着殿下吧。”,容月出在前段时间夜里因未关窗棂,染了风寒

    “不用了,姑姑,您也早些歇息吧。”容月出摇摇头。语毕,那双灵动的眸子便紧紧闭上。

    池荷笑了笑,将烛火吹灭转身出了内间去外间美人榻上睡下。一片黑暗中,双眼紧闭的少女缓缓的睁开了眼。

    这两日,容月出只要一闭眼便会进入那个梦中。偏这梦又十分真实,总让她分不清是梦还是记忆。

    “为何不信我?!不是我!!为何不信!!哈哈哈…我这一生,当真是可笑…”女子凄厉的朝城下之人喊道忽地又低头喃喃道,忽猛的拔出尸堆里染了血的剑,朝白嫩的颈间狠狠一抹,鲜红的血喷出映着火红的嫁衣,削瘦的身躯缓缓倒下,那一抹红在满地尸首中竟显得如此刺目。

    “不!!”,容月出猛的坐起身子,她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又是这个梦,她已经连续几晚梦到,但她无论如何无法看清女子面容亦无法靠近她半步。

    听到动静的池荷下了榻匆匆走来,满脸心疼关切道,“殿下,可是魇着了?”

    容月出坐在榻上,“无碍,姑姑。如今什么时辰了?”

    池荷走过去坐在榻边,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她额间沁出道细汗,轻声道,“寅时三刻了。殿下,婢子守着您,您继续睡会吧,时辰还早着呢。”

    “姑姑,我不碍事的。”容月出笑着摇了摇头,一双眸子在昏暗的晨色里异常明亮。

    池荷不语,将她扶着躺下。随即安静在旁守着,容月出无奈,只得再次阖上双眸。

    池荷望着少女的睡颜,用手轻轻拍着容月出并哼着幼时常用来哄睡的歌谣,“天上月儿弯弯,地上月儿圆圆。天上月儿高悬,床上月儿好眠……”

    容月出伴着池荷温柔的声音,在一阵阵轻拍中缓缓睡去。

    翌日,一夜小雨后的晨露无比清甜。

    容月出伸了个懒腰,榻边的池荷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呆呆的坐在榻上脑海中回忆着那日。

    也是一年的五月。

    她想知晓容月出是否真的是书中所攥的那般。

    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容月出并非书中所写。她觉得容月出像一颗棋子。

    为了求得一个答案,在五月中旬的一日她带着自己的好友兼同学的姜岁星来到发掘之地——流苏山,四月寺。

    来此接应之人早早开车在此等待。

    途中,姜岁星问那人为何此山被称之为流苏山?

    那人这样回到,“据附近村民所说,这山上有棵上千年的古流苏树,恰好长于这山上的四月寺之中,且流苏亦有‘四月雪’之称,如此种种,村民皆认为此乃吉兆,故称之流苏山。”

    二人听完皆唏嘘不已。

    待车稳稳停在山顶,容月二人发现四周居然新建一条商业街。为了满足好奇心,姜岁星拉着容月逛了起来,路过一家古玩店,姜岁星拉着容月走进去逛了起来,并为她买了一只玉簪。

    在她想要为容月簪上时,一辆急速而来的车撞向二人。见此,容月连忙推开姜岁星,自己却被撞下山坡不见了踪影…

    风吹起绵延青色。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

    “不知岁岁如今是否安好。”容月出垂眸轻声呢喃。

    “殿下,今儿皇太子殿下那边一早儿便差人送来了物什儿,正摆在外头等您拆开呢。”池荷笑眯眯走进来亲自给容月出更衣挽发,她边用白玉梳子轻轻梳着少女如瀑的乌发。

    今日是容月出的生辰。每年今日她的皇兄容疏送上一份珍贵的礼物,自打她六岁那年,容疏被立为皇太子由三朝元老太子太傅秦河教导。

    “不知今儿个皇兄送的甚。”容月出笑着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太子殿下心里总是惦记您的,挑的指定是顶好的物件儿。”池荷手指翻飞为少女挽了一个垂鬟分肖髻,衬得她愈发的白皙娇俏。

    容月出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她如今年满十岁了,照书中所攥,她即将被送到安王府上…

    如果她这次并不似书中那般,那她会是什么结果呢。

    少女收回思绪,起身走到外间拆开那搁在桌上的精致的木盒。

    是一套华美无比的珍珠点翠白玉头面。

    她轻轻抚摸着,眸子是掩不住的喜爱,心里更是欢喜不已。

    容月出用完早膳便安静的坐在赋月轩墙角的秋千上,这是池荷瞧她实在无聊便找人搭的。有时她便在想,或许,她坐在秋千上随风而起时便是最自由的吧。

    她的生辰除了池荷,再无其他亲人陪着。虽说她上一世也是孤儿,但这世父母皆在她还活的如同孤儿一般。

    多少心里还是有些许难过的,可她又并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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