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逆徒,我是你师父! > 第56章 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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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见识少了!”徐二抱着酒瓮,“葛涯那个庶母逼着自己儿子跟葛涯断了,然后拿着葛涯老爹给的卖身契跑了!”

    众人愕然,却也挑不出毛病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那女子的做法也没有错,平心而论,就外人看来,确实是葛涯和他弟弟的错。

    “哎,管他们做什么,继续喝,咱们来行酒令怎么样?”崔景明头皮发麻,赶紧拉着众人玩。

    徐二搁下坛子,撸起袖子道,“来!”

    裴弃单手搭在秦叙椅背上,“我教你……”

    一群人从中午喝到了下午,又把一条街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玩了个遍,到太阳西沉,各府才来接人。

    裴弃早就喝得不知一二了,靠着牌坊斜站着,引得不少路过的姑娘注目,悄悄拿伞遮着,偷瞄一眼,又马上转身回去捂嘴笑。

    秦叙蹙眉站到他身边,“靠着我。”

    可他站过来之后那些姑娘反而看得更加起劲儿了,甚至推搡着身边的好友。

    秦叙拿过大氅给裴弃披上,又叫松墨给裴弃撑伞。

    “我们回家。”

    “不回。”裴弃醉后的眼眸波光粼粼,他抬手拨开伞柄,走到雪下,“还有一个只能给你看的生辰礼。”

    秦叙握紧他的手,长长的街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檐下的灯笼还在随风飘舞。

    “裴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裴弃脚步顿了下,他呢喃道,“为什么?”

    秦叙呼吸加重,风雪更急了,可他仍旧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啊,为什么?”

    裴弃站在桥头,松开他的手,神情有些落寞,“大概是……我只有钱了吧。”

    秦叙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裴弃自顾自地说,“知道为什么我总爱给你花钱吗?”

    秦叙走近,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因为师父喜欢我。”

    裴弃惨淡一笑,“因为我除了钱一无所有,生活空洞乏味,如果我是个穷光蛋,我不会想除了挣钱之外的任何事,但我偏偏有花不完的钱,所以我枯燥又无趣。”

    秦叙想,裴弃肯定是醉了,醒着的裴弃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醒着的裴弃只会觉得矫情,说不定还会冷笑一声,然后往后一靠,说,小爷有的是钱,需要那些破玩意儿讨我开心?

    桥上空无一人,只有河上漂浮着祈福的花灯。

    半晌,秦叙说,“我会陪着师父的,让师父开心。”

    “叫声爹来听听。”裴弃勾起他的下巴。

    秦叙:”……“

    秦叙叹气,果然是醉了,突然生了捉弄他的心思,“不是说我是你的小媳妇吗?怎么要叫爹?”

    裴弃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慌乱,“那是瞎说的……”

    秦叙不敢逗得太狠,上一次裴弃躲着他的场景才没过去多久呢。

    “那我们走回去?”秦叙全然忘了方才裴弃说的还有个生辰礼了,只想着赶紧哄着人打伞,别着凉了。

    结果裴弃推开他往对面去,歪歪斜斜地走到了河边。

    秦叙一眼就看到了金漆镶嵌的八宝纹盒。

    裴弃蹲下取出一盏花灯,粉红的莲花娇艳欲滴,中间的圆形蜡烛特意做成了莲蓬形状。

    “喜欢吗?给你的。”裴弃双手捧着花灯,眼神一直细细描摹着莲花形状,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粉红色。

    “给我放灯?”秦叙一脸的问号,这不是给亡魂祭奠用的吗?

    “嗯!”

    秦叙呆了下,很快适应了,“嗷,那我们放?”

    裴弃摸了下身上的荷包,没有火折子,他直接侧身道,“松墨,火折子呢?”

    火折子应声落在他手心上。

    秦叙再次感叹裴弃是真的有钱,他把能用钱的地方都用了。

    这个火折子的外壳竟然是用象牙镶嵌而成的,下方挂着一小节竹子是价值不菲的翠玉。

    “花灯祈福,岁岁无灾。”裴弃口中念念有词。

    秦叙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能误解师父的好意呢?

    裴弃抬眸,双眼诚挚,“秦叙,十五岁了。”

    秦叙点头,蹲在河边一道送走了花灯,“裴弃,走吧,回家了。”

    “你不说一点什么?”裴弃负手而立,头上肩上也落了不少雪。

    秦叙抬手轻轻拂去,“你想听什么?”

    裴弃:“你说的我都想听。”

    秦叙仓促收回手,即便知道裴弃没有别的意思,他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我……拿第一,不给你丢脸。”

    裴弃醉酒了更不讲道理,“你拿第一?你可是我的学生,师父拿的就是第一,你这是要出师啊?”

    秦叙眉心一动,“也…并无不可。”

    如果不是师徒了,那也许就是裴弃的知己好友,至少要比方辞礼贴心吧?

    “嗯?”裴弃横眉,裴小郡王今天高兴,到头了却皱眉了,“你不喜欢跟我呆在一起?”

    秦叙赶紧哄人,“没有,我喜欢,我就算出师了,也会给师父做饭的。”

    “那好,回家吧。明天我还要吃阳春面。”

    “嗯,回家。”

    入夜之后的上京很安静,府上也安静,浮华褪去后只剩下他们俩相互依偎。

    “解酒汤,喝一口。”秦叙捏着勺子喂到裴弃嘴边,但裴弃完全不配合。

    秦叙无奈,“裴弃,你没睡着,你的呼吸不平稳。”

    裴弃装死,上一次秦叙给他煮的解酒汤放了两颗酸梅进去,第二日他醒来牙疼。

    此后他再也不吃秦叙做的解酒汤了。

    “我没放酸梅,加了甘草和饴糖,甜的,你就尝一口,好不好?”秦叙单手端着碗,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有点烫。

    裴弃靠在他怀里紧闭双眼,不为所动,仿佛秦叙端的是潘金莲的砒霜。

    秦叙有些着急了,但他知道,对付裴弃要有绝对的耐心,否则这一碗的结局只会是被他挥到地上去。

    他不想再体验那种感觉了。

    秦叙深吸一口气,“明日我们还要去方老太公家吃元宵,你现在不喝解酒汤的话,明日就会头疼,方辞礼肯定会说,你连点酒都喝不了,不是个男人……”

    裴弃倏地睁开眼,端着解酒汤一饮而尽,还转头问,“要不要再喝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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