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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送信的经过大致说了,没说纸张后面画鱼的事儿,那是我跟我娘的暗号。

    画鱼,说明我安全,如果画乌龟,便是要江湖救急了。

    原本骑马七八日的路程,我们坐马车,加之苏墨重伤,恐得走二十余日。

    第三日傍晚,我们便见到老侯爷带着骑兵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

    苏墨有些激动,被我冷冷地压下。

    “你去追?就你这一身伤,到时候,老侯爷是去东翔郡救急还是救你?”

    苏墨沉默,只能安心继续跟我假扮夫妻。

    半月后,我们又见到了东厂的人。

    好在都是熟脸孔,他们并未详细盘查,只是看了路引,便离开了。

    此时,距离皇陵骑马只有两日的路程。

    苏墨的伤势也恢复了不少,下地走路什么的都没有问题。

    我将马车送给他,自己重新买了一匹马。

    “姑娘不送苏某到东翔郡吗?”

    我抿唇笑了笑,道,“不必了。”

    “令牌可否还给在下?”

    苏墨竟是为了这个,我摇头,“不成,您说过,一万两黄金跟我换的。”

    “一万两黄金?姑娘莫不是想要打劫?”苏墨眉头紧锁,感觉不可思议。

    开玩笑,我包里现在就有四万多两金票,一万两很多吗?

    见我不语,他解释道,“整个苏家都没有这般多黄金。”

    “那给我八万两白银也成。”说着,我翻身上马。

    “苏某要去哪里寻姑娘?”

    苏墨急了,他的伤还没好利索,根本打不过我。

    我双腿一用力,扬起马鞭,喊了句,“有缘自会相逢!”

    一想到苏墨懊恼的样子,我便欢喜。

    在那个狗屁皇宫里装人,真的好累。

    我本就是个恣意洒脱的性子,若不为了复仇,这辈子我都不会去那里跟一群女人斗来斗去。

    一想到我是被斗败的那个,还赔上了两个孩子,我鼻子一酸,速度更快了。

    马匹一日未停,到了皇陵附近的张家村。

    在这里已经可以遥遥望见皇陵了。

    我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寻了一户人家歇息。

    明日必有一战,我得恢复体力。

    因着给了一个元宝的缘故,我寄宿那户人家将上房给了我。

    我这可是二十五两的元宝。

    对于这些农户和猎户来说,运气好了,是他们一年的收入,若是运气不好,三五年也见不到这么多银子。

    这家只有一老一小两口人。

    阿婆把火炕烧得极热,被褥都换上了新的。

    便是吃食,也弄得跟过年似的。

    他们家的小孙子趴在炕桌上一个劲儿舔手指,想要下手抓鸡腿,又怕被打。

    我抬手撕下鸡腿递给他。

    “小宝儿,你几岁了啊?”

    小家伙拿过鸡腿奶声奶气道,“我不叫小宝儿,我叫土豆儿。”

    “土豆儿啊,那土豆儿告诉姨姨几岁了好吗?”

    土豆儿一脸认真,用干净的手拍拍胸脯,“过了年就四会(岁)了。”

    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因着我给了他鸡腿,与我很是亲近,靠在我身边,小嘴咕叽咕叽地吃着。

    我心里那根弦儿砰的一声被扯断。

    一把将他捞在怀里。

    我的儿啊,若没有那碟山楂糕,出生以后是不是也会这般可爱。

    “姨姨,你怎的哭了?”

    我在他那通红的脸蛋儿上亲了一下,“跟姨姨叫一声娘好不好?”

    阿婆在忙碌,炕桌前,只有我和土豆儿二人。

    小家伙眨着纯澈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了许久,摇了摇头,“我有娘啊。”

    我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银元宝,“就叫一声,这元宝儿姨姨就给你了。”

    “真的!”小家伙放下鸡腿,油滋滋的小手捧着我的脸,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我紧紧地抱着他,直到阿婆进门,我才放开。

    “土豆儿,奶奶教你的都忘了?不要往客人身上扑。”

    “阿婆,是我让他亲我的。”我抬手抹了把眼泪,笑道,“我本也该有个孩子的,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姨姨的孩子没了吗?”小家伙蹙眉,又扑上来亲了我一下,“那土豆儿给姨姨当孩子。”

    放开我时,他还不忘补充一句,“这次不要银子哦。”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回身打开包袱,拿了一个长命锁。

    这是御赐之物中,我最喜欢的物件儿。

    将长命锁套在土豆儿脖颈上,我笑道,“小土豆不要银子,姨姨送你一个长命锁。”

    阿婆忙道,“土豆儿,还不给你干娘磕头!”

    吃过晚饭,跟土豆儿玩了一会,简单洗漱后,我便睡下。

    -

    翌日清晨,我吃过早饭,又带了两个黑面馒头,背着包袱离开了农户家。

    刚出门,便见到一个雪人蹲在门口。

    昨夜是下了雪的,怎会有人不进屋。

    我上前拍了他一下。

    那人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抬头看我。

    “苏墨!”我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你怎的跑这儿来了?”

    苏墨眼皮都没抬一下,在我面前晃了晃,直接倒了下去。

    我俯身将他抱起,转身又回了土豆儿家。

    阿婆见我抱着一个男人进门,忙问,“姑娘,可不敢随意捡个男人回来啊!”

    “咱家男人都出去帮工了。”

    “村里人看到,会传闲话儿的。”

    我将苏墨放到火炕上,认真道,“他是我男人。”

    我与苏墨这趟出门一直假扮夫妻,这般说,应当也是没问题的。

    一盆盆雪被我从外面端了回来。

    苏墨尚有呼吸,只是冻晕了。

    得用雪擦身子。

    “阿婆,帮忙请个郎中来吧,我夫君他身上还有伤。”

    阿婆闻言,拉着土豆儿便出门。

    我则是脱了苏墨的衣裳,一遍遍给他用雪擦身子。

    杀手营的日子,让我这个不是郎中的人,也多了一些急救的本领。

    郎中来的时候,从我手上接过了给苏墨擦身子的活儿,后又给他施针,吩咐我去拿药,煎药。

    一直忙活着到下午,苏墨才转醒。

    原本好了大半的伤因着受冻,又严重了。

    一冷一热,有些地方已经化脓。

    无奈之下,我只得暂时留在张家村照顾他。

    见他睁开眼睛,我气恼道,“你不去东翔郡,跟我来这里作甚?还在外面冻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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