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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不言说得认真,姜晚也听得认真。

    待黎不言写完药方,姜晚才笑盈盈开口道,“不要将人逼得太紧,是因为惧怕他会反咬自己一口,但我不怕。”

    姜晚的话听得黎不言一愣,但还是不曾回应。

    姜晚叠好药方收入怀中,轻声道,“只要我足够强,无论他想要怎么反扑,我都可以招架住。反之,倘若他不够强,拼尽全力将命门送到我面前,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说着,姜晚站起身。

    她靠在窗棂处深吸了口气,心头的躁郁被寒风抚平,也将她心头的困扰一点点拨开。

    姜晚回头看向坐在暗处里的黎不言,伸手道,“走,我请你喝酒。”

    黎不言显然不满于姜晚方才的一番霸道言论,更不想在这个时辰陪她醉在长乐街。

    里他果断拒绝道,“时辰不早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宫才好。这些时日京都并不太平,公主虽然自诩是无人敢招惹的存在,但还是应当谨慎些才好。”

    黎不言字里行间都在表达对方才姜晚一番言论的不满,姜晚耐心听着,待他说罢,姜晚才提议道,“既然不太平,那我送你回黎府罢。我可不想这么漂亮的小书生,还没嫁给我就被人掳走了。”

    姜晚不害臊的说着戏弄的话,她见黎不言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心中大有爽快之感。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熙和楼虽然被封控,但还维系着原本的陈设、装饰,尤其这间雅间没有过多的灰尘覆盖,看来时不时就有人来打扫。

    姜晚问道,“言之,你时常来此处么?是为了什么?”

    黎不言一脸不悦,回避着姜晚的问题收拾着笔墨。

    姜晚见黎不言不回答,于是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黎不言的手腕。

    她欺身上前,用自己身子的重量压在抓着黎不言的手上,迫使两人间的距离不断缩减,直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姜晚才没有继续靠前。

    她摩挲着黎不言的下巴,眼神暧昧,语调有意压低:“言之,这夜黑风高的,熙和楼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不回答我的问题,莫非是想与我共度良宵?”

    说罢,姜晚的唇凑得更近了一些,黎不言忙扭过头,强硬道,“公主,请你自重!我们还未成亲,不要辱了你的名声!”

    姜晚嗤笑出声,她松开黎不言的下巴,一副笑的腹痛的神色往后倒去。

    她放松的躺在贵妃榻上,一时间大笑不止,叫黎不言摸不清她究竟在想什么。

    “言之,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姜晚抹去眼角笑出的泪珠,撑起身子看向黎不言:“你的意思不就是等我们成亲后,我想怎么对你做些什么事情都可以了?”

    黎不言陡然反应过来,耳根子烧的发烫。

    他再开口时,声音竟有些结巴了起来:“公主又在胡言乱语了!”

    姜晚支起上半身,笑眼弯弯:“你还是这副模样讨人喜欢些,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不知晓的还以为我总是在虐待你呢。”

    黎不言忙撇过头去,叫姜晚难以看清他的正脸。

    黎不言语气不满:“公主总是行一些超出常人的举动,让人措手不及,遑论可以摆出一副好脸色了。”

    姜晚有意长吁短叹起来,见黎不言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她才又说道,“言之,你对南诏了解多少?”

    黎不言未想姜晚会突然问到南诏方面,顿了顿,如实答道,“不甚了解,只是以前在外求医时偶有听闻。”

    姜晚拍了拍身边的贵妃榻,示意黎不言坐到自己身边。黎不言扫了一眼那只有一角的贵妃榻,径直坐在不远处的小圆凳上。

    姜晚撇了撇嘴:“最近我发现,潜伏在京都的内贼不仅有西羟人,还有南诏人的踪迹。你父亲是安定侯,故而你应当比谁都清楚,南诏早与姜国决裂。十年来,南诏与姜国不相往来,南诏人莫要说进入京都,就连边境三城都难以潜入。”

    黎不言身子一僵,旋即坐的更直了一些。

    如姜晚所言,黎府至他父亲这一脉突然衰败之因,与南诏脱不了干系。

    三十年前,安定侯远赴南诏做使臣,本意是寻求两国交好之法,却不慎在大雨夜从半山坡失足滚落。

    待他醒来时,是在一户白族人家。

    那人家的闺女外出采药时遇到了昏迷不醒的安定侯,将他救回家中悉心照顾,终于在七日后将他从濒死的情况抢回了性命。

    之后的相处中,安定侯爱上了这位善良的救命恩人,并希望可以带她回去京都。

    女子不愿离开自幼长大的家乡,仍是选择与爱人诀别,亲自送他离开了白族的村落。

    但,南诏百姓对姜国人的恨意远超安定侯想象。

    他们频频对安定侯的访南之行干扰,甚至有意放出毒蛇逼他们离开。安定侯最后也与南诏国君不欢而散,起程回京。

    可在使臣团回京途中,有南诏百姓恶意以毒物拦下马车,最终还是那白族女子现身救了使臣团。

    待安定侯回京后,深念白族女子的爱意与照顾,决意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回京都。

    只可惜,当他再访南诏时,只得到了白族女子已经故去的消息。

    她死于疾病,在死前,她为安定侯留下一个儿子,正是如今的新科状元黎不言。

    黎不言摩挲着手指,并不愿意提及此事。

    姜晚打探过,黎不言生母去世时,他已经三岁。

    三岁的年纪记不住发生的事情也正常,但倘若是黎不言,倘若让他看见的是他母亲去世时的情形,姜晚想,他不会不记得。

    姜晚见黎不言不愿意聊相关的事情,于是又说道,“本来只有西羟一个国家处处干涉姜国内政就够麻烦了,现在又来一个南诏,姜国可谓是腹背受敌咯。”

    她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黎不言的反应,继续道,“若是南诏的内贼一直抓不住,你说,那些无辜的南诏百姓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呢?他们会不会因此......”

    姜晚目光如炬:“失去自己的家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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