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祸水 > 第103章 你...从我身上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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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具男警惕性比较高,梁迟徽迈上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他立马发现了,抄起水泥柱后面的三脚铁架,迎头劈下。

    梁迟徽生得一副瓷白如玉的清俊样貌,若不是体型高大,表面看,阴柔的斯文气,没什么战斗力。

    可打起架,手长脚长的优势便体现了。

    梁迟徽手臂绕过面具男的脖颈,用力一掰,对方筋皮涨红,奋力抡打他,“放...放开我!”

    “谁指使你的?”

    面具男不松口,“我不认识——”

    “不认识?”

    梁迟徽凶光毕现,何桑被他的戾气惊得呆滞住。

    冯志奎派人堵截报复她那次,梁迟徽也是如此的阴鸷凌厉,充斥着煞气。

    完全不符合外界眼中的梁二公子。

    邱太太吐露他是广和集团后台的那一刻,何桑也为此而半信半疑,连冯志奎和黄彪这样的厉害角色都对梁迟徽俯首称臣,他会是怎样的狠辣卓绝?

    “何桑,快走!”

    梁迟徽夺过面具男手中的三角铁架,对准她手腕的绳索一砍,何桑摆脱束缚,将绳子扔回去,“你捆住他们!”

    手下趁着面具男缠斗之际,一跃而起,搂住梁迟徽,凶残踹打他的肋骨,混战中,面具男的耳绳断了,赫然是何桑熟悉的面容。

    对门的男公关。

    “是你?”何桑睁大眼。

    面具男自知身份败露,也豁出了,和手下左右夹击梁迟徽。

    猛虎难敌群狼。

    梁迟徽落于下风。

    其中一个手下被地上的丝袜勾住,趔趄间,梁迟徽瞅准时机,曲臂一扣,清晰的骨裂声,那人张大嘴,面目扭曲,“大哥!你坦白吧,我不要死在这!”

    面具男一分神,也着了道,梁迟徽擒住他,反手撂倒。

    剩下的两个马仔没有负隅顽抗,当场弃了武器,溜着扶梯逃窜了。

    “窝囊废!”面具男咬牙死扛,“坦白了都没好果子吃!”

    梁迟徽抬脚,踩住他腹部,“不交代是吗?”

    他大口大口呼气,“有本事你废了我啊!”

    “有种。”

    梁迟徽皮鞋一碾,他声嘶力竭哀嚎。

    “你为一条臭鱼烂虾守口如瓶,得罪了梁家,不划算。”

    面具男闻言,剧烈一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四肢垮塌下去,“你是...梁老二?”

    梁迟徽鞋尖支起他下巴,“交代吗?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鞋底硬。赚了钱,敲碎满口牙,值不值。”

    面具男瞳孔震颤,“我交代!”

    梁迟徽挪开脚,掸了掸衬衫袖的灰尘,那两个跑掉的马仔又去而复返,一人拎了一桶汽油,攀上楼梯。

    他转身的一霎,面具男带着同归于尽的敌意,疯狂扑向梁迟徽。

    何桑大叫,“小心身后——”

    梁迟徽反应迅速,到底是晚了,面具男抓着他肩膀,腿一驳,梁迟徽跪倒在地,面具男欺身而上,一边遏制他,一边发号施令,“泼汽油!他是梁家人,留活口我们全完了!”

    马仔错愕,“冀省梁家?大哥,弄死他能行吗?”

    “点火!”

    梁迟徽拼尽全力挣脱了面具男,火焰引爆汽油,刹那升空,烧得房梁轰塌,一排排气浪灌满了厂楼。

    他拉住何桑,跳窗而下,呈仰躺的姿势,垫在她身下,重重地一砸,砸得泥土地裂开缝隙,尘灰飞扬。

    “梁总!”何桑爬起,去拽梁迟徽,他身躯僵硬,脊梁骨都摔麻了。

    勉强扯出一丝笑,安抚她的恐惧,“我缓一缓,不要紧。”

    他分明知道,知道她在调查广和集团,调查冯志奎,知道她想要打官司讨个公道,她是没势力,黎珍的夫家好歹有,一旦查出门道,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洗不白,她若是死在这荒郊野岭,他省事了,广和集团的污点也永远石沉大海了。

    何必救她呢。

    或许梁迟徽不知情,偌大的广和集团,数以百计的工程,冯志奎未必桩桩件件向他汇报。

    又或许,是黄彪暗中操作,保了冯志奎,压下了何晋平的死因,梁迟徽是他的上司,反而背了黑锅?

    何桑捂着头,近乎撕裂的痛感。

    夜幕下,西郊雾蒙蒙的,梁迟徽那张脸,应和着疾驰而来的警灯,缥缈又迷离。

    他埋在何桑颈窝,遮了一下刺目的光,“是警察吗。”

    何桑扭头眺望山路,密密麻麻的灯海连成串,警笛呼啸,为首的吉普警车,是长安区的车牌。

    “好像是顾局...”

    梁迟徽踏进这栋楼之前,顾江海依然关机,他发了短信,估计是开机看到,调遣警力过来增援了。

    “你冷不冷?”何桑感觉他浑身紧绷,她伏在梁迟徽上方,裹好外套御寒,又脱掉他的皮鞋,在脑后当枕头,“你磕到头了吗?”

    她一心担忧他的安危,并未留意到哪里不对劲。

    梁迟徽注视了她一会儿,眼眸内的温度渐深,渐热,“何小姐。”

    她低头,慌不择路的摸索他骨头,“骨折了?”

    食品制造厂对空气流通和恒温有严格的标准,因此楼比较高,尽管是二楼跳下,和普通居民楼的三、四层没区别,梁迟徽要强,不肯在女人面前脆弱,大概率是伤筋动骨了。

    “梁总...对不起。”何桑犹豫片刻,“我又拖累你了。”

    “不关你事。”

    “我没想到他们通知你...”

    山间的月色皎洁明亮,梁迟徽的眼睛亦是明亮,明亮到何桑的身影投映进去,泻成了一汪清澈的水。

    他手虚虚实实的圈住她腰背,即将落下的一秒,又抽离。

    “没想到我会来,想到老三来,是吗?”

    何桑诚实,“是。”

    梁迟徽笑了,“老三在公司开会,我找过他,他没有时间接待我。”

    她垂眸。

    “何小姐。”

    梁迟徽再次喊她。

    喑哑,幽沉。

    很晦涩的,克制的音色。

    “你...”他抿唇,“先下来。”

    何桑恍惚,“我不是在一楼吗?”

    梁迟徽略微局促,目光无声无息移向别处。

    皮带扣翘起了弧度,冰冰凉凉顶在她肚脐,何桑顿时如梦初醒。

    原来她骑在梁迟徽的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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