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祸水 > 第134章 宝刀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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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桑试探,“两天?”

    梁纪深是一个相当尊重体谅女人的男人,她要做什么,到哪玩,买多贵的物品,糟蹋了什么天价的玩意儿,他一律不干涉,只一个要求:去之前,回来后,给他喂饱了。

    “哪家寺庙。”

    “蒲华寺。”

    何桑没撒谎,也撒不了,她随口说一家假的,梁纪深一旦心血来潮,联系寺庙,得知她没去,倒是麻烦了。

    “佘山的蒲华寺?”

    她点头,“那家灵验。”

    梁纪深对蒲华寺有耳闻,周坤的母亲每月初一、十五去两次,香火钱捐了几百万了,那一辈的老太太们,尤其子孙兴旺家大业大的,特讲究礼佛,丈夫年轻时争名逐利,多多少少欠了孽债,损了阴德,捐钱吃斋,消一消报应。

    纪席兰不信报应,她在大是大非上,一向比较有底线。

    “明天去?”

    何桑的嗓音是舞台表演字正腔圆的调,“明早。”

    梁纪深吮了吮她耳珠儿,“我今晚有饭局,应该凌晨结束,我十点回去。”

    许是他舌头太热了,吮得她耳珠泛红,细细的嗯。

    男人掐了下她腰围的软肉,“少勾我了,家里等我。”

    何桑前脚出去,程洵后脚进来,“梁迟徽出省了,省边境线的岗哨摄像头拍摄到他的身影。”

    梁纪深擦拭着台灯罩的浮灰,“去哪了。”

    “下落不明,那趟边境线分四个岔口,东南西北通往三省一市。”程洵问,“他会不会乘船?”

    “他会避免实名制的工具,可能乘坐大巴。”

    “大巴?二公子活了三十四年,没坐过人挤人的车吧?”程洵不免好笑,“广和集团偷工减料的工程遍布全省,曾经上面最严查的时候,梁迟徽仍旧不慌不忙的,如今风平浪静了,工程也由其他建筑公司修补完善,大部分证据不复存在,他反而牺牲了黄彪,看来他很忌惮何晋平那件事。”

    梁纪深又拿纸巾擦了擦手,丢在桌角的垃圾桶,“为什么忌惮?”

    “只有何小姐在调查广和集团的后台与何晋平的死因,省里、包括身故工人的家属,已经不查了。”

    他耐人寻味笑,“为什么是忌惮,而不是别有所图呢。”

    程洵不解,“图什么?”

    “图何桑呢。”

    程洵大跌眼镜,“二公子喜欢何小姐?”

    “未必是喜欢。”

    天色渐渐暗了,梁纪深调亮壁灯,“把何桑的怀疑转化成感激和愧疚,他既可以自保,又可以满足他的私心,他很清楚,何桑背后是我,他不怕女人查,他怕我出手。”

    程洵说,“六年了,咱们无从查证了。”

    男人神情莫测,指节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桌沿的影子,“但梁迟徽不敢赌。”

    ......

    何桑这一夜颠来倒去的,梁纪深虚岁三十二了,体力比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不差什么,天微微亮刚歇息。

    男人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她迷迷瞪瞪地叫,“腰...”

    “腰怎么?”

    “腰酸...”

    梁纪深一边冲洗她一边笑,又问一遍,“去多久?”

    “两天...”

    他捏住何桑的脸蛋儿,她颧骨处潮红得厉害,也不知到底是他爽,还是她爽了。

    第二天早晨,何桑没起来。

    胡浓浓在客厅坐了半天,顺便吃了午餐,何桑补了觉,整个人滋润得不行,胡浓浓一眼瞧出是男人的功劳,偏头打趣梁纪深,“三叔,宝刀未老啊。”

    梁纪深不咸不淡瞥她,“吃完了?”

    胡浓浓意犹未尽笑,“吃完了。”

    “吃完滚。”

    她笑僵住,“什么人啊...夸都不乐意,对女人发火,活该娶不上媳妇。”

    胡浓浓带了司机,自驾开进外省,到佘山的半山腰已是黄昏了。

    穿梭过林荫大道,层层叠叠的树影洒射,蒲华寺在夕阳中显露出轮廓一角。

    司机减速,拐入羊肠小路。

    “树可真绿啊。”胡浓浓将车窗完全降下,“古装电视剧演的住在禅房里,我们也住那?”

    何桑托腮看风景,“估计要住两宿。”

    梁迟徽挨了一刀,对方既然报复,百分百下手狠,是要他命的,何桑亲眼见过他的战斗力,警惕性也高,才逃过死劫。

    他躲梁家,又躲寻仇,冯志奎的马仔知道他受伤了,大概率在各个医院雇人埋伏,安全起见,他恐怕要在寺庙住一阵。

    大张旗鼓请医生上山,显然不现实。刀伤大多是斗殴所致,不排除医院报警。

    寺庙里全是陌生的和尚,日常换药,煮饭,洗衣,总需要细心照顾。

    起码,砍伤后的两三天危险期,先扛过去。

    后面生活自理问题不大。

    “师傅!”何桑发现山梯有和尚在打扫,她挥手,“请问寺庙有大师傅吗?”

    “住持在山顶。”他指了指羊肠小路的尽头,“从这里步行。”

    何桑和胡浓浓下车,打发了司机回程,胡浓浓基本很少走路,车接车送惯了,挽着何桑走一步歇一下,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她瘫在石凳上,“真灵验吗?我想生龙凤胎,周坤要女儿,我要儿子,凭什么他有小情人儿我没有啊!”

    何桑心不在焉四处观望,敷衍她,“你心诚,肯定灵。”

    胡浓浓的妆容花了,她掏出镜子补妆,何桑径直跨进香火堂。

    香火堂在蒲华寺的正中央,东西厢房是僧人的禅房,厨房和念经的礼佛堂。

    绕过香火堂,是一座香客禅院,有三间大北房,三间西房,各有一个院子,一口打水的古井。

    非常老式的寺庙了。

    一些阔太太和生意人,很信奉这种年代悠久的庙宇,和尚个个儿是高僧,做法事的本领强,求什么,应验什么,当然,香火费也高。

    为表诚意,上了供,拜了佛,会留宿一晚,禅院总是住满的。

    北房的院子里此时晾着衣服,澡盆和床垫,其中一件黑衬衫,吸引了何桑的注意。

    正是梁迟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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