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穿成嫡女对照组,锦鲤庶女杀疯了 > 第16章 他们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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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陈家获罪,陈御史散尽万贯家产,方保下一众族人的性命。

    树倒猢狲散,陈御史这棵大树倒了,受他庇护的猢狲散去一大半。

    但也有一小部分猢狲没散,跟着陈夫人一块儿搬迁到了这菩提村,老老少少加起来,能有上百人之多。

    这些陈家人在村里面是个小团体,住处都围绕着陈家宅院左右建造。

    他们也还像以前,尊陈夫人为当家主母。

    前几天知颜闹分家时,他们大多都被陈夫人打发出去寻找金蝉花了。

    包括女人们。

    也就是这两天才陆陆续续回来。

    然后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

    他们倒无所谓分家的事,但是却对知颜将金蝉花白白送给李鳏夫这件事情感到气愤不已。

    那可是金蝉花啊,是县令悬赏重金求购的宝贝!

    若是能将这件宝贝献给县令,他们陈家就能跟县令搭上关系,家族上下也能得到县令的庇护和照顾。

    结果这样好的宝贝,竟被送给了一个外姓人。

    家族里面竟然出了这样一个白眼狼!

    陈家的男人们愤怒,女人们更愤怒。

    是以,陈三娘一招呼,陈家的女人们就出来了一大半。

    她们或端着盆子,盆子里面装满水,或挎着篮子,篮子里面装着烂菜叶子……

    一群女人拿着家伙什儿守在家门口,就等知颜从门前经过时,她们好将这些东西往知颜身上扔。

    知颜远远地就看见了她们,略略一想就能猜到她们要做什么。

    再对上陈三娘怨毒中又透着得意的目光,知颜不由得蹙起眉头。

    她不惧陈家这些人,更不惧陈三娘。

    可陈三娘若坚持不做人,领着陈家人做苍蝇,时不时围到她身边嗡嗡嗡,那就太讨厌了。

    沈宴辞也拧眉,他想了想,扭头对李鳏夫耳语一番。

    李鳏夫点头,他将袖子撸起来,摆出一脸凶狠相,冲一群准备下黑手的陈家女人们吼。

    “干什么呢你们,合计着欺负人是吧?一群吃饱了撑的不干好事的老娘们!”

    “你们都竖起耳朵老子听好了,七娘现在是我的干妹子,你们谁要是敢欺负她,老子就一拳头锤死谁!”

    “不怕让你们知道,老子现在可是县令门上的贵人,惹毛了老子,老子去县令那里说说,将你们陈家人全都赶出我们菩提村!”

    几句话就把陈家的女人们吓住了,眼中露出畏惧来。

    菩提村虽然又破又小,但好歹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容身之处。

    若是村里将他们驱逐了,他们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第二个容身之处。

    而且,他们沾过权势的光,知道什么叫权势的力量。

    他们现在无权无势,别说县令,就是一个小小的衙役,都能对他们横眉竖眼,而他们却只能谄媚巴结赔笑脸。

    权利压死人。

    县令,不是现在的他们能招惹的存在。

    陈家女人们心中生了怯意。

    躲在院子里听外面情况的男人们,却是比她们清醒也果断多了,赶忙扯着嗓子将她们叫回家去。

    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去得罪县令大老爷,不值得。

    打开的院门又纷纷关上了。

    陈三娘气得直跺脚,恨不能冲出去和知颜厮打一番才解恨。

    奈何陈夫人给她下了禁足令,不许她踏出院门半步,否则就要送她去当姑子。

    这段时间,家里面因为她没少受损失。

    尤其是母亲,气的中风了不说,嘴巴到现在看着还有点歪斜。

    母亲已经很恼她了,她不敢再惹母亲生气。

    是以,当知颜坐着牛车从陈三娘跟前过时,陈三娘不但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眼神也跟小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往知颜身上戳。

    知颜看见了却不当回事,还笑吟吟地朝陈三娘挥了挥手。

    她笑道:“陈大姑娘,早啊。”

    再抬头看一眼天,她又发出邀请。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陈大姑娘,你不出来走走吗?”

    陈三娘被陈夫人禁足的事情,知颜也听说了。

    所以,她说这话就是故意气一气陈三娘的。

    自己话本子里面的人物什么性子,她还是知道几分的。

    果不其然,陈三娘气得吱哇乱叫,脸都扭曲了,扶着门框大口喘息。

    肝火大得头顶都要窜出火苗了。

    知颜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

    敢招惹她?

    那就要做好吃瘪挨打的准备。

    牛车踩着陈三娘的暴怒,畅通无阻地从陈家院门前过。

    沈宴辞侧目瞧了知颜一眼,见她一副欠揍的小模样,忍不住打趣她道:

    “我听说这位陈大姑娘,被城里的一位富商公子看上了,两人好像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七娘,你刚才那样招惹她,你就不怕她将来怂恿夫家人给你使绊子啊?”

    小没良心的正打着在城内做生意的算盘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

    那富商是大腿,小没良心的是胳膊,还是一条很瘦弱的小胳膊。

    人家富商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她这条小胳膊抬不起来。

    他想看看小没良心的什么反应。

    会不会后悔的小脸皱成咸菜叶子啊?

    沈宴辞好奇又期待。

    这份心思太明显了,知颜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凡人……咳,你们凡事顾虑得太多了!”

    险些说漏嘴,知颜连忙一个紧急刹车收住,她撩起眼皮偷瞧了沈宴辞一眼,见他没听出异样来,这才继续往下说道:

    “人都会死,老死,病死,横死,饿死,被人害死……运气倒霉点儿,喝口水都有可能会被呛死。”

    “难道就因为终有一死就不活了?”

    别说是凡人了,就是他们这些生在九重天上的人,也都有陨落的一天。

    就好比她,她不就陨落了?

    “活得畏手畏脚,这也不敢那也不敢,还做什么人啊,索性托生成一块无知无觉的石头好了。”

    知颜一脸鄙视地睨着沈宴辞,对他的“就不担心”行为表示不齿。

    人生首次喜提鄙视大奖的太孙殿下愣怔了一瞬,接着他就哈哈大笑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身边的少女。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就知道小没良心的跟他是一路人!

    等进了城,知颜在一座三层小楼前驻足,沈宴辞的眼睛就更亮了。

    他仰头去看楼上挂着的招牌。

    日上三竿,金色的日光下,“秦家客舍”四个大字赫然入目。

    云泽送上来的消息说,那个要娶陈家大姑娘的富商公子姓秦。

    消息上又说,他面前的这间秦家客舍,正是秦家的产业之一。

    小没良心的说是进城逛逛,寻找做生意的门楼,结果却直奔秦家客舍来了。

    可见这间客舍是她此次进城的目的。

    商人大多都逐利,如果小没良心的能将自己和秦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那秦家还真不会为了帮陈大姑娘出口恶气,就去为难小没良心的。

    毕竟,秦家的儿子们很多,即将要和陈大姑娘结亲的是秦家第五子,还是庶出的。

    秦家不会舍利去给一个庶儿媳出气的。

    他们做生意的人,心里面的账本都清楚着呢。

    难怪小没良心的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挑衅陈大姑娘呢,敢情她早就做好了要断人家后路的准备啊。

    ……就是不知道小没良心的要拿什么去说动秦家人。

    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沈宴辞心中就转过一长串的念头。

    知颜已经踩着他这一长串的念头走进了客舍。

    沈宴辞抬眼瞧见了,连忙拎脚跟上去。

    时下的客舍大多都是吃住一体,秦家客舍亦是如此。

    这会儿既不是饭点,也没到旅人进店落脚歇息的点儿,两边都沾不着的时辰,客舍里面有种静悄悄的冷清。

    头发半白的老掌柜坐在柜台后面的高脚凳子上,左手边放着一个盘的油光发亮的算盘,右手里面捏着支毛笔,拨一会儿算盘,停下来在账本上面写几笔。

    看样子是在盘账。

    听见有脚步声进来,老掌柜眼皮还没撩起来,脸上就已经先堆满了一脸的褶子笑。

    “欢迎光临——包子,你先别擦桌子了,快过来迎客了!”

    熟悉的名字跃入耳中,知颜不由得抿嘴一笑。

    她路上的担忧退去了三分之一。

    而随着老掌柜的这声招呼,一个肩膀上面搭着条汗巾子的店小二迎了出来。

    店小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个子在同龄人中不算高,长着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胖鼓鼓的腮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整个人长得十分的讨喜,就和他的名字一样讨喜:包子。

    跟柜台后面忙着盘账的老掌柜一样,包子小二也是未语先笑。

    “二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呀?”

    “我们客舍里面的客房天天都有人打扫,被褥也都是一波客人换洗一次,保证被褥柔软又干净。”

    “客官夜里躺在床铺上面,不但能闻到皂荳的清香,还能闻到被褥里面的阳光味呢,保管客官一夜好眠。”

    “还有我们客舍里面的厨子,手艺也都是一顶一的好,客官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送到客房吃,或者是下来坐大堂里面吃,都行,单看客官的心意。”

    包子小二热情地揽客,揽完客后就看着客人笑,露出来两颗洁白的兔儿牙。

    看起来更加的讨喜了。

    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嗓音介于成熟和稚嫩之间,听起来有点小小的沉闷,有点像古寺庙的钟声。

    知颜听得有滋有味,因为这些揽客推销的话术,都是她赋予包子小二的。

    自己落在纸上的字,被人这样活灵活现地演绎出来,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

    此刻再看见包子小二露出来的那两颗极具标志性的兔儿牙,知颜揣了一路的担忧又褪去三分。

    她没急着回应包子小二,而是先用目光在客舍内快速搜寻。

    待看见临窗桌前坐着翻阅书卷的妇人身影,知颜心中仅剩下的那三分担忧也一哄而散,再无踪影,只余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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