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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远师太回答：“我们庵堂实在年久失修，前几天请了村民帮忙修缮了这几间才能安心助人，剩下的钱对付一下也能坚持到郝施主领回来演出费了。”罗炜这才知道，郝老师趁着暑假领着部分小盆友出岛演出居然是为了补贴家用，自己的那点钱对水月庵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他有些尴尬的转了话题：“庵堂里面还能炒鸡蛋呀，佛祖不介意吗？”
这回接话的倒是夏金桂：“鸡蛋鸭蛋之类的既不算荤也不算素，所以吃不吃两可，严格一点的不许，稍微宽松一点也不算犯戒。”
皆远师太毕竟年纪大了，眼见着过了午睡时间，坐了一会儿就要回房休息，罗炜总觉得她属于老而成精难得糊涂的类型，也不知道她和净虚这伙人之前是怎么沟通的，不知根不知底的，也不怕来人反客为主。
话说回来，一间破破烂烂的尼姑庵里只剩下一名老尼姑外加一群无依无靠的小屁孩，该老的老，该小的小，该破的还破，就算被人反客为主了，人家不但捞不到好处，反而要拖着一帮累赘，也没啥可图的。
净虚在水月庵里俨然大总管一般的存在，送走了皆远师太开始吩咐一旁神游的虎萝莉：“智贤，还不帮着盛饭。”
智贤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动手。
再无旁人，几人开始聊天。
水月庵除了是座尼姑庵之外，真的还是民办孤儿院。由于出于某些狭隘的性别歧视，水月庵收容的孤儿女多男少，总共31人，只有2名男孩子，名义上都寄养在隔壁的神眷寺里。和健康的女孩子们不同，两个男孩，核桃属于杨过同款自不必说，而另一个叫高歌的却是天生聋哑。
如今，水月庵这边加上净虚带来的智真、智善、智能、智贤、智龄等人总共56人。三个同来的男孩，沁香、鹤仙、梨花则和高歌一道住在神眷寺里。
这里还要补充一下，核桃五太子目前并不在庵里，他随着郝老师组织的表演队出岛，这会儿正和泾河龙王在一块儿。
水月庵和神眷寺虽然是佛门清净之地，却不强求收容的孤儿出家，即便有那个意愿，也要等到成年后才能为其剃度，但为了考虑影响，或者说是方便打理，孤儿院的女孩均一副短发的造型。
暑假的关系，水月庵留守的其他孩子不用上学，他们从清早起床开始，郝老师的队员们开始训练，其余身体条件不好的或者年龄太小的则做些活计，到半山坡挖挖野菜，或者帮周边村民田间劳作一番换取点东西补贴家用。中午，孩子们回来吃饭午睡，下午就在大雄宝殿学习，做暑假作业。天色暗下来，便分工做做家务，做些可以拿来换钱的小手工。
罗炜他们看着破败的房子心酸，听着净虚讲述孩子们的生活心酸，就连这段饭都吃着牙酸，他现在很有冲动打电话从罗宋汤妹妹那里掏出百八十万，用来给水月庵的孩子们做点什么，先决条件是罗宋汤妹妹的财政大管家周刮皮不去找老妈告状。
一边的夏金桂也听得眉头紧皱：“所谓救急不救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来的时候经过的那个神眷寺，两家差不多的位置，怎么寺庙和庵堂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净虚叹口气：“沁香、鹤仙、梨花三个在神眷寺那边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听他们说，神眷寺传功堂首座悟能大师十八般兵器样样皆精，尤其是棍法出神入化。单靠悟能大师俗家弟子们的孝敬，加上时不时的武术商演邀约，神眷寺的富裕就可见一斑了。”
夏金桂了然，一眼扫过旁边边神游边站桩的虎萝莉智贤：“对了，我记得智贤小师傅的功夫也很是不错。”
净虚嘴角抽了抽：“和悟能大师的那些弟子比尚算能过眼，可碰上悟能大师，智贤这两下子也就是庄家把式。这小妮子惯爱惹事，把神眷寺的武僧们堵门挨个揍了个遍，要不是最后神眷寺的住持玄净大师和这边水月庵的住持皆远师太做和事佬，悟能大师还能饶得了他！”
罗炜和夏金桂头顶乌鸦齐齐飞过。
智贤噘着嘴想辩驳点什么，见净虚瞪他，索性哑火，收工扭身出门去了。
夏金桂和罗炜不一样，他和净虚老尼原本就是认得的，而且貌似对净虚的印象还相当不错，至少人家把佛门清净地经营成了“丽春院”在她看来属于相当的经营有道。这不禁让罗炜怀疑起这货除了毒妇的名头外，脑回路和三观是不是都有问题。
罗炜也不理她俩，吃饱了溜溜达达的走出门。
大雄宝殿前头这一片现在就是个大杂院，真心没什么好看的。听意思隔壁的神眷寺比这里强不少，那个悟能大师据说出自南少林，几十年前云游着云游着就挂单到了神眷寺，然后不知道怎么着就常驻了，总感觉神眷寺应当改名“高老庄”。
眼见着郝老师招呼着孩子们和小尼姑们午睡去了，高衙内也溜达着回归，罗炜就打算抓紧时间前往下一站，也就是这趟正经要去的，孙岚秀赠与的度假山庄。
净虚听闻也颇感兴趣，于是拉上智贤和另一名美貌的小尼姑同去。要不是水月庵提供了更为实用的交通工具——电动三轮，罗炜才不高兴带上这些累赘呢！
比起累死人不偿命的观光自行车，电动三轮作为交通工具不但省力，运载量更是可观，前头正副司机，车斗里坐了四人照样健步如飞。
从水月庵到南滩附近的度假山庄大约5公里，中途司机就从智贤换成了罗炜。
孙岚秀在合同里明显标注了“工地”二字，罗炜已经做好准备看到一片烂尾工程了，但实际情况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开着三轮沿着其中几条稍显平整的砖道兜了小半圈，发现整个度假山庄的基础格局已定，各色建筑的外观大都完整，只不过灰扑扑的毫无生气。景观道路及基本配套方面的工程明显开工不久就搁置了，到处呈现光秃秃，乱哄哄的状态。
罗炜还在欣喜工地的完整度，夏金桂倒是打进门开始眉头就没舒展过。
高衙内敏锐的察觉出夏金桂的不对劲来：“金桂是不是来过这里？”
“和大傻子定亲之前倒是应宝钗妹子的邀，对那个园子印象极深，刚才走的那段，虽然景观全无，却是先绕过曲径通幽，穿过沁芳亭，经过柳堤竹径，转上沁芳闸桥。刚才经过左手边石阶而下的应当是个小码头，而右手边搭满架子的，不出意外是个汉白玉牌坊。”
罗炜越听越耳熟，一拍大腿：“你说的该不是大观园吧！”
夏金桂点头，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只不过……”
再往前是一大两小三片河塘，已经没有路了，三片河塘由长长的廊榭相隔，周围草亭星罗棋布，颇有野趣，只不过，这片区域目前鸡喊鸭叫、猪哼牛哞。偌大的河塘被铁丝网分出了好几片区域，一片一片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鱼群占据了大半。甚至在最大的那间茅草亭旁边的水域里，一行人还发现了浮浮沉沉的甲鱼。这片风格独树一帜的区域俨然成为一方养殖基地，简直不能忍。
智贤看得很欢乐，追鸡撵狗，又捡了根棍子去戳甲鱼，后来索性伸手去撩拨。罗炜跟在后头喊：“这东西咬人，小心指头。”
也不知道智贤听没听进去，他转头去问一道来的美貌尼姑：“智能师姐，这东西好吃吗？”
没错，美貌还要胜过夏金桂三分的俏尼姑正是红楼中经常被净虚带在身边充门面，游走于达官贵人府邸的智能儿。智能自幼在贾府走动，和贾宝玉，以及贾宝玉的好基友秦钟都没大没小玩玩闹闹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秦钟对上眼，二人经常约在馒头庵里厮混。
罗炜对智能的感观复杂，放在现代，就是一对小情侣在身份上有差距的情况下日久生情的普通桥段，如果再算上馒头庵里头的尼姑的另一重身份，也就是窑姐从良失败的戏码。拿净虚的说辞，如果有法子谁乐意干这一行呀！相信无父无母的智能也只是随波逐流的牺牲品而已。
智能笑得腼腆，还不等开口，夏金桂一把揉上了智贤的小板寸：“小智贤，晚上跟姐姐回城里，姐姐请你吃这个东西的大餐呗！”
智贤忽然双手合十：“善哉善哉，我是要继承住持之位的美少女，岂能杀生犯戒。”
众人齐齐“切”了一声。
这时茅草棚里突然冲出来一名外套披了半截的矮胖老头，人都没看清就陪着笑脸招呼：“客人是来挑农家自产的活鲜的吧，你们来的不巧，这会儿太热，各家照管的媳妇子都回去午睡了，再晚点才会回来。”
等看清楚来人中的三名尼姑，矮胖老头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这不是水月庵的赔钱货么，妨碍劳资睡觉，呸呸，真晦气。”
由于岛上某些封建余孽作祟，女孩子都是赔钱货这种观念迄今都还有着不少拥趸，这个矮胖老头赵三光就有把亲女儿丢去水月庵的黑历史，在他看来赔钱货聚集的水月庵就是极倒霉晦气的地方。更何况他还因为遗弃女儿被整个村子的长辈们训成了孙子，最终不得已把赔钱货领了回来，因此他简直恨毒了水月庵的缺德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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