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为利益，看破不说破！为利益，睁着眼睛说瞎话！

    港岛，清雅医院，最上层的贵宾病房。

    见大嘴将前来探望的蔡元祺和东九龙总区等一众高层后，本还一脸虚弱，躺在病床的钟维正，顿时恢复了精神，一手撑着病床坐了起来，嘴里还催促着曹里昂，道

    「这么晚了，接下来应该没人再来了！阿军，去隔壁的病房，把宵夜拿过来。折腾了一晚上，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虽然全程参与，但曹里昂还是有点适应不了钟维正「百变自如」的演技，刚刚还虚弱的只能喃喃低语，仿佛一个喷嚏就能把自己送走，现在又精神奕奕，神采十足，来只老虎，都只会成为补身的圣品。

    真·变脸比翻书还快，让曹里昂这种习惯于用武力解决一切，智力常常被闲置的人，真的有些跟不上节奏。

    不过，曹里昂从跟了高秋，钟维正开始，就有着听话的好习惯。不理解的事情，能问就问，即使没得到解答，也不会放在心上，全当没有过，会少很多烦恼。

    听到钟维正的吩咐后，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后，便利落的起身，跑去隔壁病房，将夜宵拿回来了房间。

    炒蟹，炒螺，炒蚬，椒盐九肚鱼，煎蚝饼，黄鳝饭，鱼蛋河粉等等，当然，也少了钟维正最喜欢的爱文生的桂林炒生肠，以及核桃糊，芝麻糊等甜品。

    样式繁杂的宵夜，摆满了病房一侧的茶几，香味骤起，无比诱人。

    刚刚摆好，去送蔡元祺等人的大嘴，也推门走了回来。看到满茶几的菜品，也是笑容满面的揉了一下肚子，感叹着幸福，道

    「哇，真丰富！我就说跟着钟sir是最幸福的了！不但领导英明，关照下属，就连宵夜这种小事，都考虑的面面俱到。哪像有些上司，有功就他领，有错就做下属的顶，平时加班办案，也小气的要死。偶尔加班请客一顿宵夜，也只是三明治，或者面包，最多加上一罐可乐，或者咖啡。」

    钟维正笑着招呼，道

    「少在那拍马屁，快点过来吃点东西，早点休息！接下来，有得你们忙的！」

    大嘴笑着应了一声，便径直走到曹里昂身边坐下，接过曹里昂递过的筷子，夹了一块煎蚝饼咬了一口，在嘴里嚼咽了两下，问道

    「钟sir，那个护士和医生，真能守口如瓶？」

    钟维正嗦着螺，感受一股鲜美后，丢下螺壳，回道

    「收钱办事，泄露出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大嘴认同的点了点头，没再这个问题上多说。而闷头吃着东西的曹里昂，却想起刚刚看到蔡元祺眼中闪过的异色，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钟sir，我感觉蔡sir好像看出了你在演戏。他刚刚帮你掖被角的时候，是故意装作不小心，掀开你的病服，趁机查看你的伤口的。」

    钟维正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拿着半边炒蟹在啃，一边为曹里昂解惑，道

    「他一早就知道我在演戏，刚刚掀开我的衣服，也不是为了看伤口。绑着这么大一块纱布，能看到什么？他只是在当着东九那些人的面，警告我而已！」

    随着钟维正的话，进食的大嘴，曹里昂动作一滞，几乎不分先后，不解的问道

    「警告？」

    钟维正点了点头，夹上一块炒生肠，丢入口中咀嚼着，回道

    「是啊！就是警告，警告我，他看穿我这点小把戏，可以随时揭穿我，让我在东九难做人，待不下去。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可能是给处长和耀sir的面子，也可能是确实看不过东九的一些人乱搞，渎职。」

    「不过，就我对他的了解，第一种的可能，会是百分之九上，第二种可能，只有百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百分之四，可能是其它，或者他突然发神经！蔡sir，出了名的利益动物，一切都是为了向上爬。」

    相较于消息来源，全靠高秋，马军等熟识的人，从不会主动去了解，打听的曹里昂。平时能说会道，人员不错，惯常会去主动了解的大嘴，收到的风，就要多得多。

    听到钟维正将疑惑点明之后，还是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东九的人，大多数都是蔡sir带出来的，可以说，东九就是他的大本营。再过两年，等处长退休，他是最有希望坐上处长位置的人选之一。这个时候，主动自断一臂，牺牲也未免太大了吧？」

    钟维正将口中嚼着的炒生肠咽下，拿起一旁的咸柠七喝了一口，笑着回道

    「谁说他是自断一臂？只不过是抓大放小而已！东九总区的人，站得更高，对他未来争一哥，会有一定助力。下面警署的那些人，不止烂，能为他升迁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而且，蔡sir站的那么高，和下面的人，隔着一条鸿沟，下面的人，真的还能保持和当初一样的忠心？」

    「就好似庙里供的神像，每天叩拜，谁又能保持虔诚？但有一天，人们发现神像可以控制前程，命运，谁又敢会不虔诚？我做的事，对他也有好处，让那些人重新明白，谁能掌控他们的生死，他们就会变得听话，甚至比当初还要听话。」

    「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以那位蔡sir的精明，是不会放过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下一步就会将黄大仙的那些人，调去守边区。坐一段时间冷板凳之后，再将人重新调回港岛，九龙！恩威并施，到时候，还怕那些人不对他死心塌地？」

    听钟维正将背后一切利益交葛，赤裸裸的呈现出来，大嘴不由感叹，道

    「以前我总算觉得重案组的工作是最复杂的，现在看来，上头那些人每天的勾心斗角，相互算计，要比重案组的工作复杂一百倍。现在想想，有时候升得太高，也不见得是好事，每天要死掉不少脑细胞！」

    钟维正笑了笑，不再这个话题上多纠缠，而是转换了话题，道

    「等过几天，搞定了黄大仙的那些人后，就轮到你们继续将计划实施下去了。先放约尼，等约尼抢了海龙的地盘后，再将海龙放出去，等他们狗咬狗之后，我们再入场，一次解决他们。其它社团，也要盯紧，适当的时候，将出位的打下去，保证海龙还要有力量，和约尼撕咬下去。」

    「里昂，盯紧黄大仙的各个学校，别让那些童党参与进去。另外，我已经让人和社会服务联会，教育署的人联络过，接下来他们会配合公共关系科，以黄大仙为试点，推行新的青少年自强自立计划，为各个公益团体，提供课余时间帮工。」

    「到时候，阿秋，阿军，还有阿生他们，也会带人来帮你，给我们盯好所有社团，谁敢伸手破坏，就给我钉死对方。谁敢侵入校园，警方就会钉死谁，以后，不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规矩，一个必须要遵守的规矩。」t.

    曹里昂郑重的点了点头，一副鞠躬尽瘁，保证完成任务的样子。而大嘴，就显得有些踟蹰，缺少信心，迟疑了一下，道

    「钟sir，如果放任约尼和海龙冲突的话，我怕……」

    钟维正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递过一罐可乐给对方，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随着他们的火拼的升级，会牵连到无辜的市民。这一点，很好解决，在他们打开的时候，将开打地点附近的路封上，就不怕会有无辜路人被卷入，受到伤害了。过不了几天，一刀电影公司就会因为拍摄，向警署申请配合。」

    「你只要找好线人收风，掌控约尼和海龙开战的地点和时间，再利用配合一刀电影公司拍摄的名义，将附近的路封了。到时候，让电影公司的人，架上几架摄影机，别说是路人，就算是那些中喜欢找茬的记者，我们也有理由应付过去了！」

    难题解决，大嘴立即又马屁频出，竖着大拇指，赞叹着钟维正安排的精妙，考虑的周全。

    ……

    「关大状，海龙哥的案子，会不会连我也一起卷进去？」

    「如果你没对我有所隐瞒的话，应该不会，毕竟你没有参与对被害者的侵犯，而且是提前离开，并没有目睹犯罪过程，没有构成犯罪，稍后，我会帮你申请转为控方证人，出庭作证，到时候，你甚至连知情不报都算不上。毕竟，无论对方说什么，你也不一定确定对方是否会那么做！」

    关大状的点拨，约尼仔立刻意会，连连点头称是，大肆夸奖对方的专业，并表示感谢。相互寒暄，吹捧了几句后，约尼仔才压低声音，问出自己此时最关注的问题

    「关大状，海龙哥这次的案子，打赢的机会有几成？是否真的能够脱罪？」

    关大状沉吟了一下，扶了扶金丝眼镜，斟酌着回复，道

    「约尼哥，你也应该清楚，法庭是讲求证据的地方，现在我也不清楚控方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如果控方已经拿到了被害人体内的证据，以及其它证据，再加上现场人员作为证人指控的话，海龙哥败诉的几率，至少在八成以上。」

    「而且，这种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现在dna技术已经很成熟，只要抽取体液对比，达成一致的话，基本已经输了六成。可打的点，就是是否自愿这一点，还有现场证人的证供，如果能证明对方是自愿的话，就一切都好说，可是证明不了的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关大状便不再多言，一切不言而喻。约尼仔此时心领神会，也不再多说，只是吩咐身边的小弟，送送关大状。而他自己则眼神闪动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直到关大状走远，即将登上自己座驾的时候，约尼仔才对着身边的烂口强勾了勾手，待对方凑过来后，约尼仔才低声，吩咐道

    「去公司提三百万，给我找到阿火，让他将那天晚上在酒吧的人，通通找出来。钱要怎么分，你和阿火商量，我只要他们会以控方证人的身份出庭，指控海龙，明白了没有？」

    作为跟了约尼仔多年的头马，这点小事，烂口强自然明白要怎么做，点了点头，没有多一句废话，直接转身离开，去处理约尼仔安排的事情去了。

    约尼仔站在黄大仙警署大楼的门口，活动了一下有着酸涩的脖子，而后，嘴角情不自禁的挂上了一丝笑容，随即越扩越大，露出越发得意的笑容，转过头看了一眼警署的楼上后，才哼着轻快的曲调，神态轻松，惬意的走出了警署外侧的大门，坐上了等在街边的车上，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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