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明朗之前，变数犹在，螳螂，蝉，黄雀是谁？犹未可知！

    上班时间才刚刚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左右，便有大量记者拥堵着，络绎不绝的快步进入警政大楼的一楼大厅等待着。

    昨天署理处长刘杰辉，在会议中被带走的消息，毫无意外的被有心人士流传了出去，落入了一众媒体人的耳中，成为了被追寻的爆炸新闻。

    一张一米多高的单人讲桌，几个固定好的麦克风，组成了一个简单的新闻发布台。

    新闻发布会的主角，保安局局长陆明华，在梁紫薇和几名警务处公关关系科，以及保安局处理新闻方面问题的人员，站在扶梯上，缓缓降下。

    正主出现，也引得一众媒体人纷纷骚动，拼命向前挤动，音量拉至最高，如觉悟了烫嘴rep般，问题不断，不止吐字清晰，而且语速也异乎寻常的快速。

    场面一时间有些纷乱，嘈杂，幸好有提前安排好的二十几名军装警员阻挡住汹涌的人群，及时维持好秩序，发布会的进程，才得以保证能顺利进行下去。

    和常见的发布会一样，香江的记者们还是如以往的操行，即想要发言人的回答，又不在乎发言人的发言！官方的回应，又怎么会有他们想要的私密，阴谋，等等的新闻爆点？

    相较于副处长被请喝茶，全属误会的平淡圆满，记者们更想要的是副处长被调查，迎来锒铛入狱！保安局局长私心错信，引咎辞职之类的引爆眼球的标题。

    当然，如果要是会引出什么涉及勾结，相护之类更加阴暗的话题，那就更加会引得他们集体高那啥的欢呼雀跃，兴奋不已了。

    毕竟，窥私，阴谋，想象中的阴暗，才最能激起大多数人关注，才能让销量，点击等等跟着大幅度飙升，获得更多收益。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一声三春寒，虽然记者们叽叽喳喳，语句文字分开，没有一个字和恶，脏有关，但组合在一起，暗藏的恶意，引申的阴暗，却要比单纯的肮脏，恶毒字眼，还要凶恶数倍以上。

    在公布只是请刘杰辉配合调查，并非拘捕的情况下，在场的大部分记者们，依旧已经先给刘杰辉加上了有罪的标签，问出的问题，更是以有罪的前提为依仗，基础。

    明明陆明华已经说明，刘杰辉因为私人原因，暂时休假。也说明只是配合调查，不是拘捕。但记者们依旧一副有罪论的样子，不断不管不顾的提出尖锐，偏激带有有意攻击的问题。

    对于陆明华的解释，恍然未闻，依然固执己见，罔顾事实。

    好在陆明华经历过太多太多的大场面，经验丰富，沉稳应对，即维持了以往的风度，礼仪，又坚定的阐述了立场，以及态度，震慑住了现场的一众记者。

    新闻发布会，进行的时间并不长，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但无论是保安局，还是警务处对于关于刘杰辉的不实传言，也予以了正面的说明，表明了态度，及时刹住了大部分媒体，偏向恶意的风向，保证了不实新闻散播的数量。

    总的来说，过程或许有些不愉快，但结果还算不错，基本达到了目的。

    而有了昨天贸然上门，引起的影响的经验，这次，那边的行动也采取了隐秘，低调很多的措施，在悄然，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已经将另一名副处长李文彬，请回了配合调查。

    依旧是昨天刘杰辉被询问的那间审问房，负责提问的依旧是张国标，连套路都懒得变一变。虚张声势，推测试探，然后被怼得哑口无言，成为落败方。

    也许张国标能穿到「柯南的世界」，会成为一个不逊于「柯南」的办案能手，不需要证据，只靠推理，就能让各式罪犯痛哭认罪，落入法网。

    可惜，这里不是「柯南的世界」！

    而且，相较于刘杰辉的有所收敛，留下几分情面，性格更加强势，强硬的李文彬，却是毫无顾忌的将一切扒得赤裸，对两个负责问询他的尚显稚嫩探员，也是略显嚣张的暗讽敲打。

    最后逼得直属顶头上司，廉署副专员麦sir，不得不出来借着邀请李文彬去自己办公室喝茶的名义，帮忙圆场，搭下台阶，让李文彬不再将事件影响扩大下去。

    半个多钟头后，从港岛区北角七姊妹渣华道303号，廉署总部大楼走出来的李文彬，依旧还是那副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不过，如果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了几分，坚定替代了原本还存在的复杂，矛盾，再也没了一丝顾虑之色。

    ……

    「都做好了？」

    「嗯，炸弹是用从何斌他们那里，悄悄拿出来的黑火药做成的。一共就那么几处放烟花的地方，只要不是个白痴，找到他们，很简单。燃放地点，闻哥他们也提前加好了料，不会被人查出异常。」

    「还是要小心一些，让麦克盯好何斌他们，免得他们再耍什么花样。老板还没能找到他们的家人，我们也只能唬得住他们一时，一旦他们发现家人，并不在我们手上，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如果发现异常，就让麦克可以提前动手，不要留下后患。」

    「嗯，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没问出口，按照命令准备离开的咖喱仔，何国正还是开口叫住了他，道

    「别担心，老板不久前来过电话，他最近就会飞回香江，游戏还没有结束，只是会重新开局而已，他们还没有赢，李sir也还没有输！」

    闻言，咖喱仔顿时精神抖擞，又有了活力，忙不迭的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就连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含笑看着咖喱仔愉悦的背影，直至对方的背影从眼中消失后，何国正才有些迷茫的叹出一口气。

    从十几年前跟着李文彬的英勇干探，到几年前，失去了收入，维持不了家人的生计，沦落成为还有底线的工具，再到现在，底线已经渐渐模糊不清，名存实亡，没人知道他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也没人真正理解过他们内心的挣扎。

    但，这一切，在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留给他们的路，就只剩下了一条，那就是极力完成老板的计划，促成李文彬的成功。

    因为他们十分了解李文彬，只有李文彬成功上位，才能够保全他们的家人平安。

    至于他们自己，在搅入进旋涡之后，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宿命，不再另作他求，也无力再多求什么。

    ……

    哥本哈根，埃德莫瑞酒店。

    本来想要提前退出会议，赶回香江的曾向荣，由于敏锐的嗅到香江诡异的气氛，便又改变了计划，继续将警务处的工作，交给刘杰辉署理，他自己则继续带着随行人员，留在了哥本哈根，确定会在会议结束后，处长职位交接之前，才会飞回香江。

    理由看起来也很充分，提前离会，可能会影响香江警队的名声。但好像已经忘记了，前几天他自己对此种说法的驳斥。

    但这些都不重要，相比于风云诡谲的香江，在哥本哈根的一行警队高层，倒是平静如常。

    参加会议，空闲时间享受一下当地美食，游览一下当地的人文，美景，算是难得的一次工作，放松两不误的休闲之旅。

    张铁柱和方洁霞，一个与处长一样，年龄到限，离任退休，一个也已经确定，资历有差，继续担任原本职务。

    两个看似无欲无求的人，表面上也和他人，毫无分别，各自享受难得的休闲生活。但实际上，他们也没能逃过各自牵绊，被牵入一张大棋盘中，成为其中的一枚棋子。

    本来两人在暗地里的动作，都十分小心，谨慎，蕴含着种种防备。但无奈能够相信的人手短缺，有的时候，不得不自己亲自下场，还是被对他们多有了解，心思重新活泛起来的黄启华注意到，并加以关注，探查。

    就比如今天就是如此，接到命令的张铁柱，再次借请他国警方代表，出外共餐的掩饰，行使趁机传递消息之实，来到和东瀛警方代表约好的一家希腊餐厅。

    常规，却花样繁多的一番迷惑手段，假中掺真，真中掺假。

    其中就包括，去卫生间的时间，加长了一些。和餐厅老板亲密的拥抱，借机低语。与东瀛警方代表，谈笑间，夹杂着一些模糊难辨的词语。同时，在就餐时，向桌椅的某处悄悄塞东西的小动作，也是有过两次。

    更是在表达了对餐食满意后，请来了主厨交谈，留影，并在准备好的记录薄上，写下打断寄语。

    总之就是十分谨慎，且不安分，小动作不断，迷惑性十足。

    无论是躲在餐厅外车里的方洁霞，和大卫多夫陪他协助他的三个手下之一，还是在餐厅内，被派来协助方洁霞的另外两个大卫多夫的手下，都被张铁柱的一番动作，搞得有些手足失措，一时也难以确定真正的传递目标是谁！

    还好，早有预料的方洁霞，这次将三个人手都带上，很快便决定依照主次，先后，按照顺序行事。

    首先是排除死物，桌椅就在原地，而且靠这种手段传递消息的几率，很低。但基于防患于未然，只需要留在车里的方洁霞，继续盯着，等到张铁柱离开后，在让人接着就餐的名义，悄悄检查就好。

    其次是卫生间，因为在张铁柱从卫生间出来不久后，在餐厅里监视的人，已经第一时间去里面做过检查，确定并无发现。

    剩下的东瀛警方代表，餐厅老板，以及主厨三个，东瀛警方代表和餐厅老板，就餐还没结束，东瀛警方代表，暂时还没理由离开，只要盯着他对外联络的动作就好。

    同理，因为人手紧张，客串服务员角色的老板，也在餐厅内忙碌着，暂时不会离开餐厅前厅，也只要盯着他对外联络的动作就好。

    唯一离开视线范围的，就只有主厨，车上的方洁霞立即打发身边的米特洛维奇，绕路去了餐厅后侧连接厨房的后门守候。

    而餐厅里面的米兰科维奇和米哈伊洛，则留下一人，和方洁霞里外配合，继续监视餐厅前厅中的餐厅老板，东瀛警方代表，以及张铁柱。

    而米哈伊洛，则是装作醉酒，赶去后厨，想办法将主厨逼入后门的后巷，方便米特洛维奇，趁机动手试探。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等米哈伊洛来到找借口，闯进后厨的时候，才得知主厨从前厅回来后，就已经匆匆从后门离开，而且米哈伊洛还发现，记录簿上被撕掉了一页，恰好就是张铁柱写下的那页。

    而显然，因为绕路，米特洛维奇晚了一步。在接到米哈伊洛的通知后，便马上向着巷子通往的一个方向追去。米哈伊洛也是如此，装作要呕吐的样子，借故跑出了后门，向与米特洛维奇相反的方向追去。

    在追了差不多两个巷子后，米哈伊洛才看到脚步匆匆，满是警惕的主厨。

    发现目标后，看出对方十分警惕，防备，米哈伊洛并没有采取太大动作，只是暗暗通知了米特洛维奇方位，让他赶去前面路段埋伏，而米哈伊洛自己，则是装作常人一般，带着耳机，听着歌，不紧不慢的散着步，继续盯住主厨。

    在大约保持距离走过一百多米后，主厨便被一副醉鬼模样的米特洛维奇拦住，上演了一出酒鬼滋事的戏码，纠缠，扭打，拉架，被呕吐在身上。

    一番操作下来，米哈伊洛，顺利的从对方口袋中，拿到了张铁柱写下的那页记录簿，便快速的将上面写的一切，记在了脑中。

    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了回去，安抚了主厨几句，以主厨已经报警，不想惹麻烦的名义，顺利的离开。

    只是米哈伊洛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主厨等来的并不是警察，而是黄启华，手中还拿着一张和主厨口袋中样式一样的一页纸，满面笑容的对着主厨，说道

    「就像我说的一样，盯上你们的不只有我，还有另外的人。但请放心，我对你们并没有敌意，反而会是一个最好的盟友。这张东西，会是我们合作的基础，还是敌对的证据，就需要你们来决定了。告诉张，最晚在明天早上，我希望能接到他的电话。」

    说完，黄启华便抖了抖手中的那页纸，学着鬼佬绅士的模样，颜容含笑的慢慢退开，走远。

    而他也完全没注意到，低着头，仿佛愤恨的喘着粗气的主厨，脸上满是诡异，得意的笑容。

    还有附近的一间黑漆漆的民居房间中，一个棕发鬼佬，挂着十分得意的笑容，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道

    「又确定了两条杂鱼，目标也已经上钩，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这一幕，好似正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在一切明朗之前，变数还在，螳螂，蝉，黄雀，还犹未可知，难以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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