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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荒山长得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穿了一件被撕烂的灰白背心，粗布马裤，露出的肌肉虬劲而分明，如同缠绕在树体上的根系，坚韧凝实。头上缠着一圈白色布带，一条腿的膝盖结着厚茧。
和村上荒山对战的，叫周衍。
很年轻，不过二十四五，一米七八身高，略显清瘦，一身浅灰对襟衫，寸头，面容清癯。
“我押荒山，3千！”
“我也押荒山，1万！”
“我也押荒山……”
台下的红面人开始收押单。
荒山身价赏金1万8，这是赛制变更后重新计算的身价。
新赛制后，所有参赛者的起始身价都一样，1000。
所以姜诸之前白捡加拼命换来的356万，也直接被清零了。
今天是新赛制的第一天，准确的说，新赛制开赛不过两个小时，打到1万8，实力不可谓不强。
反观周衍，身价只有1000。
押村上荒山，虽然赔率不高，但至少不会亏。
“我押周衍。”
陈菲儿拿出一张3万的兑票，放进贴着周衍名字的票箱。
“有眼光。”吕季布走了过来，看着姜诸点了点头，又看向陈菲儿，微微一笑，“陈小姐好眼光。”
“哈，吕先生过奖了。”
“我也只是看小哥儿长得帅一点。”
姜诸：“……”
吕季布：“……”
“你俩认识？”
姜诸看着两人。
“吕先生是我们胭脂楼常客，当然认识。”
原来如此！
姜诸一脸恍然看向吕季布。
小伙身强体壮，有欲望也正常。
“我只是去听曲儿的。”吕季布避开姜诸的眼睛，回到擂台上，“看打擂吧。”
……
周衍神色淡然，自始至终。
3分钟的押注时间后，一声锣响，擂赛正式开始。
周衍压下腿，一脚前伸，双手收于胸前，一掌，一拳。
村上荒山活动着脖子，嘴角牵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双手手指交叉，扭了扭，咔咔作响。
“你，我会三招解决你。”
村上荒山朝着周衍仰了仰头，一手伸出，大拇指倒向地面，用蹩脚的中原语挑衅着。
“荒山！”
“荒山！”
“荒山！”
场下的呼声杂乱，但叫到荒山的名字时，渐渐整齐。
这必然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村上荒山一脚点地，爆射而出。
十余米距离，眨眼间竟然已经到了周衍身前。
周衍却并没有丝毫慌乱，一拳一掌划开半招，倏而抱住了村上荒山踢来的一脚，借力一拉。
村上荒山眸光猛凝，后脚一蹬，飞起一个二段踢，膝盖直接顶向周衍的面门。
这是空手道稍有难度的二段勾踢，看村上荒山膝盖上的厚茧也知道，这一招想来已经炉火纯青，不然也能在这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反应，眨眼就是两记杀招。
周衍迅速放弃抱住的一腿，双手展开，合拢。
如白鹤亮翅，收拢瞬间，双手摊掌挡在胸前，抵住村上荒山的膝盖，借势抽身，飞退到铁笼边上，委身蓄势。
“太极拳？”
姜诸看得清楚，他对太极拳的招式印象颇深。
就国术一块儿，原角色涉猎极广，拳脚刀棍剑，几乎全能。
村上荒山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年轻人，居然还有些难缠。他重新打开架势，再一次主动出击，快如闪电的一拳，直取周衍防守薄弱的要害：咽喉。
周衍的身躯如一缕绢布涤荡开来，舒展开的柔软，让村上荒山感觉一拳打进了空气里。
周衍趁势而上，欺身上前，一手贴到村上荒山的胸口，手腕一振，一掌推出，同时转腕，贴着胸口又是一拳。
绵厚的劲力将村上荒山打得倒飞而出，连滚带爬，翻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
“三招了。”
周衍微微一笑。
场外一片哗然。
“假拳！”
“册捺娘俄老比！退钱！”
村上荒山的经纪人是一名四十来岁，留着茶筅髻，穿着浅蓝色阳纹袖口羽织的武式。
眼见村上荒山三招败下阵来，也终于坐不住，站起身，走到了擂台边，悄悄跟村上荒山说了两句。
村上荒山惊惧的表情渐渐平复，然后狰狞。
他爬了起来，一枚黑色苦无悄然落进手中，随即再次暴起，身形如鬼魅般凌空，同时一道黑色光影骤然射出，划破虚空。
周衍目光如炙，脑袋微偏，苦无擦过脸颊，撕开一道鲜红的口子。
修罗场没有限制任何限制，只要能赢就行。
紧随着苦无而来的，是村上荒山的凌空飞踢。
就在苦无擦过脸颊的瞬间，周衍就已经发觉了不对劲。
紧随刺痛而来的，是麻木。
就像一层冰霜，追着疼痛，将身体冰封。
他动不了了！
周衍知道，苦无之上有毒！
“危险了。”
吕季布的愤怒已经涌到了脸上。
使暗器都能接受，抹毒？！
这是找死！
话音未落，村上荒山一脚撞在周衍胸口。
周衍的身体先在原地弓起，然后飞出，擦着地面，撞到擂台边缘的铁笼上。
咔嚓！
一阵骨裂的声音。
周衍吐了一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他的伤势很重，胸骨已经塌陷，碎骨刺入了肺叶，呼吸都变得艰难。
几经挣扎，倒在了地上。
而村上荒山却是一脸狞笑着，低头看着脚下躺着的周衍，虽然胜之不武，但他的脸上却是毫无愧意。
“村上荒山，胜！”
红面人冰冷的宣布着结局。
台下再次沸腾。
赢了！
吕季布冲上擂台把周衍从扛了下来。
周衍伤势很重，不停咯血。
陈菲儿身体微微颤抖，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拉着姜诸的手臂，躲在他的身后不忍看，撇过了头。
“赶紧送医院！”
吕季布将周衍交给了身边的两名黑马褂青年。
目光扫过擂台中的村上荒山，杀意凛然。
经纪人不能主动挑战身价赏金10万以下的擂者。
除非村上荒山选择挑战他。
但村上荒山也不傻。
“还有谁？”
村上荒山享受着人群的欢呼。
“我来吧。”姜诸举了个手。
村上荒山的赏金涨到了1万9，相当于连赢了18场了。
虽然在周衍手上只过了三招，但周衍毕竟也是被吕季布收在手下的，相当于承认了周衍挑战红面者的实力。
而且从周衍所使的太极拳来看，至少也是宗师级的。
按理说这样一个风头无两的连胜强者，没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偏偏姜诸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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