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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颅手术风险不低。

    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唐果是半夜被推进手术室的,手术室门外围了一堆人,主冶医生皱眉看着他们一群人: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太影响医院的秩序了,”他指指白薇身后的一堆人:“最多留四个。”

    白薇坐在冰凉的铁椅子上,回头看了一眼杜丽华。

    林管家先站出来:“我一定要留下来照顾小姐,再说了现在医院里忙上忙下我必须要帮一把手啊。”

    祁沛安站起来:“我要留下来。”

    “好,”白薇点点头:“那你们都留下来,其他人先回去吧。”

    后面赶过来的简清秋和徐洛筝两人没说话,徐洛筝站起身打算走,但是她女儿却一直低着头,刘海盖住眼睛,身体正在微微抽动。

    她没说要走,身子也没有要从椅子上起来的趋势。

    这孩子……肯定也很伤心吧。

    白薇叹了一口气:“小秋也留下来吧,你们其他人先回去等消息吧。”

    唐果从急诊的手术室里刚被推出来没多久,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又被推进了神经外科的手术室。

    她躺在担架床上,刘海湿透了一缕一缕凌乱地搭在额头上,透露着说不出的苍白和痛苦。

    在座的人心皆是一惊。

    简清秋膝盖上已经被凝聚下来的眼泪打湿了。

    “嘭,”手术室的大门重重地关上。

    临关门时,医生口罩下露出来那双眼睛里的沉重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没事的夫人,”林管家像是在安慰白薇,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这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向来身体健硕,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这么明显力不从心:

    “今天做手术的团队是现在关市里能调到最好的脑外科团队了,他们经手过的手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手术失误率极低,小姐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啊……他们说果果脑子里的那个东西太大了,而且根本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他们的把握……其实也不高。”

    白薇捂住脑袋:“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没能早一点儿发现果果的异样呢,明明她天天都在我身边转悠,我怎么一直都没发现问题?”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

    她哭声太过悲切,引得大厅里的病患都开始侧目,可没人上来阻拦这位妆容精致衣着得体,却在人声鼎沸当中痛哭流涕的一位母亲。

    这是医院,每天要经历无数的生离死别,没有一个人对这样的痛苦感到陌生,感到诧异。

    甚至有人被她的哭声感染,也跟着痛哭起来。

    手术室门口的LED屏亮起几个鲜红的大字“手术中”。

    那灯亮了三个多小时都没有关闭,期间从里面出来好几个医护人员,他们都神色匆匆,手里还拿着血淋淋乱糟糟看不清真面目的东西。

    好、好吓人。

    简清秋的牙齿止不住发颤,只觉得浑身都变得冰凉沁寒。

    旁边有一个头发散乱的妇女正在等人,她语气里也是浓浓的担忧:

    “旁边还有一起被推进手术室的病人都已经出来了,只剩最中间那间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这家人肯定急坏了吧。”

    “什么手术要做这么几个小时……这也太吓人了吧。”

    “没事。”白薇勉强朝她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家果果从小就特别幸运,她不会出事,我知道。”

    那位妇女大概也是谁的妈妈,她眼睛一酸:“是啊,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孩子都是上天的宝贝,他们都会好好地待在妈妈的身边,哪儿也不会去。”

    手术室里。

    那位名声响彻内外的脑科专家手里正夹着一块止血的棉花团,上面浸满了鲜血。

    “完了。”

    蓝色的手术布下是被薄膜包裹着的脑内组织,他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就连那双被业内频频赞誉的圣手都开始忍不住发抖。

    另一位医师也后背发凉,冷汗在手术服里蒸腾再凝结顺着皮肤滑落,是一种无比沉重的煎熬。

    “怎、怎么办?”

    “缝合吧,出去以后马上召开专家讨论会,给各省的脑科专家发封邮件,大家一起探讨一下。”

    红灯熄灭了。

    四个人熬到凌晨三四点都一点儿不觉得困,立马站起来冲到门口:

    “医生怎么样了。”

    “果果她还好吗?”

    “冶疗结束了吗?”

    “小姐怎么样了?”

    两个主冶医生摘下口罩,沉重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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