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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帮你杀人？”傅九笙眸光微沉。“我喜欢和聪明说话。”姜玥道。
只一瞬间，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却是稍纵即逝的。
傅九笙什么也没说，直接绕过了姜玥离开。
“你别告诉我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你不杀人。”姜玥转头看着傅九笙的背影，冷声道：“那三个猎妖师，你不一样下手了吗？”
傅九笙眸光微沉，转头看向姜玥：“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姜玥笑而不语，两人四目相对，先前傅九笙一直以为，应该是虞氏搞得鬼，毕竟她回来之后，她没少作妖，可让她疑惑的是，她一个姨娘，没有娘家靠山，俸禄应该也没多少，江湖猎妖师开价都很高，一个便是上万两，更别说一次性就是三个。
她虽然曾经疑惑，却也没什么证据，那天本来想试探虞氏，却不承想让她早产，那时候，她就以为那三个人应该就是虞氏雇佣的。
可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姜玥巧笑一声，道：“你也不必惊讶，虞氏的事情，不过是个幌子，她自诩聪明，确实帮我做了不少事情。”
傅九笙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怀疑，眼前的姜玥到底是不是本人了，在她的印象中，姜玥虽然冷傲，却不至于如此阴险。
许是顾绾华的正直给了她这样的错觉吧。
想着，傅九笙稳了稳心神，道：“我没有说不杀人，但我杀的，一定都不是好人，你现在让我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我自然是下不去的手，这件事，我不会做。”
说罢，傅九笙转身离开，姜玥却道：“我若是揭穿你的身份，你觉得皇帝会不会治你欺君之罪？”
“……”傅九笙脚下一顿，脑中猛地闪过君御的脸。
“傅九笙，”姜玥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她道：“她现在只是个民女，杀了她并不会引起什么风浪，但是如果有朝一日，她的身份被揭破，你就会沦为众矢之的，不管你怎么解释，旁人是不会相信你的。”
傅九笙转头，看向她，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帮你，你就要揭发我？”
姜玥浅笑，并不作答，她只道：“你要明白，现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绾绾在顾家的地位，为了绾绾和修寒，我什么做得出来。”
傅九笙冷笑：“可是就算那个人回去，也并不会妨碍你什么，她是个私生女，回去了也是个庶女，对你也好对顾绾华也好，没有威胁的。”
“你怎么知道没有威胁？”顾绾华道：“那丫头的生母，是暮歌城出了名的神医，也是当年顾炎在年少时候遇见的，本应该是发妻，却因为地位卑微，不能入府，后来顾炎远征，那女子便消失了，独自带着孩子离开了，没有什么知道她们去了哪儿。”
这么说来，是顾炎的初恋？
难怪姜玥这么紧张，她是怕等那姑娘回去之后，顾炎会为了弥补对生母的遗憾而变本加厉的对那姑娘好。
“我觉得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傅九笙冷笑一声，道：“你看，现在他并不知道我是假的，但是也并没有对我多好，甚至只是想压榨我的能力，可想而知，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姜玥看着她，脸色顿时沉了沉，沉默片刻，她冷笑一声，道：“当然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像她，如果那孩子和那女人很像呢？他还会像对你一样对她吗？不见得。”
傅九笙微微一愣，姜玥的话倒是让她恍然大悟，傅九笙是假的，所以顾炎在她身上看不见那个女人的影子，所以，他在这样对她的时候，压根儿就不会想起那个女人，如果换成真的顾三小姐，也许他真的会变一副样子。
傅九笙没了言语，她轻叹一声，转身离开，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和她本就不应该有关系。
“傅九笙。”姜玥再次叫住了她，傅九笙脚步一顿，明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还是转头看着她，等着她说完。
她道：“欺君是死罪，你应该也不想被通缉吧？”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傅九笙一定不会甘愿赴死，自然是会想办法逃走的，她这么一逃走，兴许就是一辈子见不得光。
“这买卖，很划算。”姜玥接着道：“你帮我杀了她，我想办法证明你和顾家没有关系的同时，不会迁怒陛下。”
“……”
傅九笙沉默的看着她，一时间她有些动摇，自由还有人命，她觉得同样重要，可是作为一个人，她的理智告诉她，用别人的性命换来的自由，那不叫自由，那是更加沉重的枷锁。
可是别人的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替那个未知的小姐承受了本来应该那个真正的小姐承受的事情，她本应该就是自由的。
见傅九笙犹豫不决，姜玥道：“没关系，你慢慢想，我会再来找你。”
说罢，她转身离开，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傅九笙看着这深沉的夜色，她心情复杂，她并非圣人，甚至毫不夸张的讲，她还有点冷血。
就在刚才姜玥提出交换条件的时候，她甚至有那么一丁点的动摇，她甚至觉得，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比杀几个妖怪来的要轻松很多，她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买卖。
可是，还好，作为人的良知，将她的邪念压了下去。
半夜的时候，傅九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其实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会儿想着君生的事，一会儿又是姜玥的事，让她无法入眠。
自从下山之后，她好像碰到了很多事，很多让她并不如意的事情。
正想着，青鬼从床底下飘出来，凑到她跟前，道：“你睡不着吗？”
傅九笙看着他，翻了翻白眼并不想搭理他。
青鬼却并不生气，他坐在床边，轻轻拍着被子，道：“那我唱歌哄你睡吧，我会唱歌。”
傅九笙看着他，无奈的翻翻白眼：“幼稚。”却并没有躲开。
青鬼一边拍着她的被子，嘴里轻轻哼着歌谣，傅九笙有些惊奇：“这调子你在哪儿学的？”
青鬼闻言，愣了愣，随即眯起眼用力的想了想，傅九笙看着他满脸认真的样子，有些无奈，好像问了也是白问。
“算了，”她道：“你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吧。”
青鬼闻言，笑着点点头，继续拍着她的被子给她哼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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