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盛世序章 > 质子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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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微云涌动,晚风微凉。

    殷昊事先没想到,南霆郡主带着自己来到一个街头露天小摊上……吃面。

    “虽然简陋了点,味道还是不错的。”颜念念认真道。

    其实她也想请殷昊去尚宵阁里一品佳肴。可惜她的银子全都用做买消息调查那个蝴蝶图案去了。

    难得一身华服穿戴不俗的殷大公子全程没有丝毫嫌弃。

    暖和的汤面入腹,颜念念满身的疲倦霎时去了大半。

    末了,她结了账,同殷昊简单话别。

    对方只是目光不错开的盯着自己,似乎要在自己身上看出什么来。

    “殷公子的家也在青云巷吗?”颜念念停下脚步,微微抬头注视着依旧跟在自己身侧的紫衣男子。

    殷昊微微弯腰,凑近黑衣少年。

    “我只是担心,郡主殿下的安危!”

    又来?颜念念无奈的侧过头。

    空气中,有杀气靠近。

    紫衣男子灵敏转身与来人对掌,下一刻,警觉立起,这人好深的内力。

    “主子,属下来迟。”官柚冷漠注视着紫衣男子,手握剑柄,似要随时拔剑。刚刚这个男人胆敢离郡主殿下那般近!

    “我没事。”颜念念猜测,应是官柚误会了殷昊方才的举动。

    但殷昊似乎看向官柚的目光极不友善。

    果不其然,只听紫衣男子阴测测的开口。

    “上次,是你在背后偷袭?”

    宽袖下,殷昊手掌紧攥成拳。

    颜念念察觉到两人之间涌动着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立刻移步,挡在官柚身前,对着殷昊赔罪作揖。

    “殷公子,是我的错,上次是我命他偷袭与你。”

    “啧啧,许大人一介文书,身边竟有如此年轻的高手相随,着实叫人羡慕。”

    许是南霆郡主姿态放的低,殷昊心中不悦瞬间消减大半,宽袖下的手逐渐放松开来。

    但步眠给他的信息中称,许曳身边只有一个叫长生的小斯,眼前这个叫官柚的,定是南霆郡主从东淮带来的奸细无疑。

    “人各有志!天色已晚,殷公子,回吧!”黑色官服少年扬起头,表情未有改变。

    殷昊皱眉,一日之内对自己下了两次逐客令,她是第一人。

    也罢,很多事情,来日方长。

    天色沉的不能再沉,墨色无边。紫衣男子迈着悠闲的步调朝侯府而去,今天虽然没让南霆郡主亲口承认她不是许曳,但探得,她身边有个很厉害的高手。

    且,她遇事冷静,不轻易表露情绪,有着超过了其年龄的稳重,这样的人,不时刻盯着怎么能安心。

    “侯爷,您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紫衣男子瞥了眼紧张的步眠。

    “南桃质子失踪了!”

    嘶……

    这还真是个不太美妙的消息,此前东淮帝君因南霆郡主客死北棠国而恼羞成怒,本来把南桃质子送过去挡枪就能解决的事,这回挡箭牌突然没了。

    北棠再次陷入一个尴尬的局面。

    不过,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南霆郡主还活着,只要把她送到东淮帝君眼前,尴尬的可就是君长安了。

    “侯爷,您不急吗?”

    步眠目送自家主子面不改色,置若罔闻的模样,摸不着头脑。

    “慌什么,明儿一早在说。”

    颜念念冠着许曳的身份又不跑,只要殷昊想,随时都能冲进青云巷许家把南霆郡主控制起来,不过,殷昊暂且不会这么做,他还想看看高傲睿智的容辰,老狐狸詹奉和各大世家们的反应。

    于是乎,南桃质子失踪,侯府不慌。

    国主詹奉慌了。他唯恐南桃的势力暗中渗入北棠国,救走了假质子。

    摄政王府内,容辰的书房也亮了整晚的灯。

    姬家大宅的议事堂内,更是坐满了表情凝重的门客。

    这一夜,注定无眠!

    醉花巷尾的宅院内,朝九如往常一样,将颜家小姐一天的行踪禀报给了坐在石桌前的白衣男子。

    “另外,蜉蝣山上暗杀颜小姐的幕后之人已查出。”朝九顿声。

    “谁?”

    “姬家大小姐,姬美凝!”

    姬美凝,一个刚刚及笄的世家小姐,竟然策划了一场谋杀,疑惑的是,她与念念,应无冤无仇。

    “命姬府的探子多加留意。”

    “属下明白!南桃质子那,您看?”

    朝九试探着询问。只见自家主子的面容之上隐有异样。

    “去地牢。”

    夜色朦胧,比黑暗更黑暗的,是隐藏在醉花巷下的一座地下阁。这里有苏寇培养的死士,明卫,本领各异的高手,以及修建完善的地牢。

    隆成帝自诩北棠太平,欣赏这大好江山之时全然不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个隐蔽的地方,这里,无人尊崇詹氏,真是好大的讽刺。

    白衣胜雪,在幽暗阴冷的地下阁中极为突兀。阁中人见了苏寇,纷纷恭敬的尊称一声主子。

    苏寇目不斜视,径直朝地牢方向走去。

    那里关着的,可是他的故人!

    “吉祥!”静默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地牢角落里蜷缩的布衣男子惶恐的动了动,抬头打量声音的源头。

    这句吉祥,他已经太久不曾听人唤过了,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他不叫既无恙,而叫吉祥。

    “你是谁?”

    吉祥狼狈不堪,身体瘦弱,面带病态,可看得出,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质子的位置,可还待的习惯?”白衣男子目光缥缈,那眼神似乎要穿透面前之人的灵魂。

    吉祥瞪大了双眼,他竟然还活着!

    恐慌和不敢置信以及求生的本能让吉祥在短暂的呆愣下匍匐在地,颤抖着磕头求饶。

    “公子,吉祥是被逼的,他们逼迫我冒充您,您救救我,救救……”

    吉祥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脖骨被一双骨节分明的玉手擒住。苏寇轻轻用力,空气中传出些许声响,吉祥便没了呼吸。

    “送回质子所。”

    苏寇身后,朝九脊背发凉,立刻应了声是。

    当年,苏寇奄奄一息的躺在山岗野林,他多么期盼吉祥会去救他,带他离开那个地方,但是吉祥没有去。

    苏寇不怨他贪生怕死,他恨吉祥顶着既无恙三个字苟且偷生了数余载。

    无恙二字,是任何人都不可玷污染指的,吉祥碰了,詹奉也碰了,詹奉妄想将挑拨东淮与北棠友好的罪名栽赃给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身上。

    所以吉祥要死……

    詹奉也要死……

    那些欺辱过自己的王权子弟和他们的世家族人都要死……

    思绪漫延,苏寇便越发的无法控制情绪,整座地牢显得异常冰冷。

    朝九默默地为白衣男子披上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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