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导演能有什么坏心思 > 第九十八章 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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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去年的五月底,《琅琊榜》拍摄接近尾声,汉宫景区的后花园晚上九点多,有一场刘涛和胡歌的对手戏。

    剧组所有人员都忙碌起来,涛姐和胡歌都站好了位,化妆师、服装师开始作最后的检查。

    虽然气温将近二十度,两位主演都披着厚厚的狐裘大衣。

    胡歌已经进入状态, 一脸忧郁心事重重。

    刘涛则从容得多,两手都拿着道具,于是让助理刘漫用吸管保温杯喂她喝水。

    刚刚拍完一场动作戏,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杨树背着把环首刀,像个刺客般单蹲在西配殿的房顶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

    有那么一瞬,刘漫抬起头,瞥到了殿顶的杨树,目光定格了。

    而杨树当时心里想的是:“我的《拼桌恋人》怎么还没有消息?”

    现在杨树心里想的是:“她说的是我吧?”

    四目相对,显然是那么回事,而且也不应该意外。

    他心里当然明白自己和两个女孩之间搞的是什么把戏,如果这点事都看不明白也别干编剧了。

    他穿越后开的最大的挂,就是先后遇到了两个漂亮的女孩,而且都喜欢上了他。

    叁人共同创业,共同在演艺圈崛起,而且因为类似的人生经历,也拥有类似的灰暗爱情婚姻观。

    原生家庭的温暖真的很重要,叁人显然陷入某种怪圈,彼此爱慕但又不愿意付出恋爱婚姻失败的代价,甚至把这个看得还不如友情重要。

    刘漫和江诗语当然知道对方也喜欢杨树,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可她们对杨树的兴趣显然还没超越两人之间深厚的友情,这个说起来未免有些令人不甘心。

    许多事都是心照不宣, 叁人的赌约是对彼此最大的限制,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管用。

    工作人员在周围走来走去, 刘漫目光闪烁有点无所适从。

    按通常剧情安排, 此时应该有一吻, 可杨树不想被看见,于是伸手握住刘漫的手。

    手很凉,她迅速抽了回去,而且恢复了镇定:“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说明我不会像剧中女主那样暗恋,如果真的恋上了谁一定会付诸行动。”

    之前说戏时谈到这个话题,她就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你说不会搞暧昧留下遗憾,其实我……”

    “没错,”刘漫打断他的话:“我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以后还将长期比邻而居,有些话挑明也就坦然了,仅此而已。”

    这就是明人不做暗事,她是坦然了,杨树为难了。

    其实大家的判断差不多,人家女孩先挑明了,这时候还是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比较好。

    一不做二不休,杨树凑过去想来一吻, 刘漫起身飘然走开了:“别来这套,留着这股精神头, 好好继续拍你的暗恋戏。”

    “喂,怎么走了?”

    刘漫没理他。

    这样的冷静理智不近人情,真不适合刚才脸红心跳的表白台词,杨树看着她的背影发了好长时间呆。

    “这算什么呢?”

    窗户纸已经捅破,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心中反而越来越不甘。

    “嗨,”这时江诗语一脸微笑走了过来:“漫漫呢,你坐在这发什么呆?”

    杨树深吸一口气缓缓神:“拍这个戏很费神,我在思考一个关于爱情的问题。”

    江诗语在他对面坐下:“得了吧,你不是一直在思考爱情、创作爱情,许多观众都评价你是内心充满温柔和深情的人。”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杨树往刘漫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我写的爱情都太温太缺乏激情,彷佛是燃烧后的炭火,看着还红火,但温度可能连一壶水都无法再烧开。”

    江诗语也向刘漫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谁刺激你了?”

    杨树没承认:“只是有感而发,你看我写的东西,《拼桌恋人》是老夫老妻送温暖,《未来同学会》是祭奠失去的爱情,《天国情书》里脉脉暗恋、死亡、自我救赎,好像都过于冷静。”

    “那你期待什么呢?轰轰烈烈的燃烧,顷刻化为灰烬的激情碰撞?”

    “不知道,就是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了才发呆,你期待什么样的爱情?”

    江诗语随手从背后抽出一本书,书名是《电影:对话中日女导演》。一本好书

    东方艺术学院的藏书挺全,竟然还有这种书。

    她看了看又塞了回去:“别无病呻吟,破坏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我从来就不期待轰轰烈烈,其实我原来心心念念的职业不是演员。”

    “那是什么,女导演?”

    “验尸官。”

    这恐怕是个玩笑,杨树不信。

    “别疯疯癫癫,想当验尸官为什么不去考?”

    江诗语装模作样叹口气:“我学习太差考不上,最终只好凭色相还行,随便考了个艺校。”

    “以你的成长环境,其实心理应该更阳光点。”

    “那你就错了,有些事别总怪父母家庭,其实是天生的,我就是天生的验尸官,虽然没有继承父母的智商和学习能力,却继承了他们的心性,从小就特别冷静,善于观察剖析。”

    “你把谁解剖了?”

    江诗语想了想:“我和你说件事,你别告诉任何人。”

    “包括漫漫?”

    “对,任何人。”

    “你说吧。”

    “我从懂事起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怕我妈,认为她是个妖怪。”

    “哦?为什么?”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父母单位最后一次集资盖房,所以我们原来的家拆迁了,暂时住到我大姨家。

    某一天我半夜醒来,朦朦胧胧看到父母的床上有人在动。

    那天窗帘没有拉起来,月亮很亮,所以我睁大了眼睛,渐渐看清楚了,竟然是……”

    杨树想起了自己的破事,接口道:“你爸把你大姨给搞了?”

    江诗语皱眉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月光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我妈正在吃我爸的肠子!”

    杨树愕然,半晌说不出话:“你疯了?我和你谈爱情,你竟然和我说黄段子?!”

    然而江诗语没有讲段子的意思:“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这件事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极大震撼,很多年无法信任妈妈。”

    “可能也是因为你爸妈平时过于正经,反差太强烈。”

    “后来大了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聪明冷静的我也得出一个结论,激情是很容易消耗殆尽的,而后是长久的平澹乏味,既然如此就别搞那么多花样,反而对大家都好。”

    这是什么奇谈怪论,不过杨树明白她在说什么,无非是为自己的人生选择找借口。

    时间差不多该继续拍摄了,他收拾身边的拍摄脚本,半开玩笑道:“那也不能太消极,你什么时候能不能把我肠子也吃了?”

    玩笑开得太大了些,他已经不在乎,大家都长时间装腔作势,好像也都累了。

    江诗语打了他一巴掌:“流氓!”

    杨树顺势拉住她,在她的嘴唇上用力一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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