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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东仍是呵呵地笑着。他承认了。
“是给唐予沫委派了一个任务。她是我们南网记者，这个任务，全公司上下只有她最适合去做。”
“什么任务？”
“均廷，并非我刻意不说，而是暂时不方便透露。”
以宋均廷对陆振东的了解，他不肯说，便不可能问出答案。
至少确定了一点，是陆振东在支使唐予沫。
目的不明。
宋均廷压低嗓子：“陆总，我那天提醒过，不要伤害唐予沫。”
陆振东道：“瞧你说到哪里去了。少远这么喜欢唐予沫，我对这小姑娘也极为看好。派任务是对她的栽培和考验，怎么会伤害她呢？”
“我相信陆总心中有数。”
宋均廷准备挂断，被陆振东喊住。
“均廷，你以为我会因为唐文勇去为难他女儿么？完全没必要。唐文勇当年罪有应得，我只是尽一名媒体人的职责。就像你父亲作为那件案子的律师，他所做所言也问心无愧。”
宋均廷高大的身躯，在夜里里蓦然绷直。
对上几步之外陈宁疑惑的目光。
他清清嗓子：“我没有其他意思，能确保唐予沫平安无事就好。”
收起电话，宋均廷闭眸，深吸一口气。
然后一把抓起陈宁的手腕，将人带进车里。
唐予沫现在身在何处，面临什么状况，他要立刻亲自去弄清楚。
陈宁道：“我们去哪里？”
“唐予沫还是每天会戴手表，对吧！”
宋均廷抱着一线希望，毕竟，她曾经用通过手表的改装，用卫星电话呼叫过他。
陈宁摇头：“她之前那只表坏了，很久没戴了。”
宋均廷差点骂脏话，车子瞬间提速。
两旁的路灯，闪进他黑沉沉的眼眸。
他一路上都在拨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带陈宁进入一栋办公楼。
一名技术高手通过她手里的语音信息，推测出发送人当时所在的位置——城东某区域。
再放大语音信息的背景声，捕捉到有人的对话、脚步声。
好像是街头。
……
大都夜总会，从大门到楼上舞池，以及里面的每间包房都富丽堂皇。
这种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场所，很少有男人不喜欢。
打着应酬的幌子，来这里肆意放纵，是他们眼中的天堂。
大都的生意比起其他同行的场子，格外旺一些。
出了名的美女多，一个个脸蛋漂亮身材好，其中不乏学历好的。
还有一些，只有老顾客才知道的奥秘。
后边是属于女孩们的更衣室，化妆间。
说的好听，不过是几间堆满了暴露衣服的杂物间。
她们工作累了，会走到洗手间旁边抽支烟，休息休息，继续开工。
空气里混合着烟味，各种各样的香水味。
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站在花枝招展的性感美女们身边，显得格格不入。
唐予沫被呛得打喷嚏。
她无奈地吸吸鼻子，低下头，不停摆弄自己的裙摆。
来这里第四天，终于有机会跟这里工作的女孩们接近。
旁人眼中，她是紧张。
“我第一次出来上班，跟你一样的反应。”旁边金色超短紧身裙的女子，艳丽妩媚，其实年纪未必比唐予沫大。
大家叫她阿玉，正熟练地对着镜子涂抹口红。
唐予沫挤出笑：“你来大都多长时间了？”
“三年吧。”阿玉瞥她一眼，“你跟的是红姐？放心好了，现在的客人，最喜欢就是你这款。”
唐予沫故作不知：“我什么款？”
“白幼瘦，乖巧。”阿玉抿了下红唇，“尤其看起来清纯无害，没跟过男人的。”
说罢，往唐予沫胸前摸了一把。
唐予沫抽了口气，飞快捂住胸口。
事实上，她着急捂的是脖子上那条项链。
阿玉笑了起来：“瞧你这模样，正是男人最着迷的。祝你今晚好运。”
她们对好运没有太多奢想，能碰到一个不变态、年纪不算太老，又刚好出手阔绰的男人就好。
唐予沫走到镜子前，深呼吸，打量自己。
乌黑笔直的披肩长发，红扑扑的脸颊，水蜜桃色的唇膏，加上一双忽闪的眼睛。
裙子，红姐帮忙挑的，纯白色，斯文秀气。
但是腰部镂空，裙摆短，小小的V型领口，只要稍微弯腰，会若隐若现地露出胸前风光。
形象与气质，跟阿玉截然不同。
来暗访，专业设备不能少。
项链的心形小吊坠，里面藏着摄像头，以前那种别在衣服上的老设备，若别在这种纯白色裙子上，太容易被发现。
而所谓的红姐，是大都夜总会的一个负责人，专门负责培训和安排她这种新人。
唐予沫不知道陆振东究竟做了哪些安排。
他给了她一张不到十八岁的身份证。
有神秘中间人介绍，总之进大都的时候，红姐已经听说她是刚从小地方来沪城的。
编的故事很老套。
妈妈很早不在了，爸爸重病交不起医药费，最近到大城市来做手术，急需要钱。
老套的故事，红姐没多问，好像信了。
唐予沫这次暗访行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人。
帮陆振东找到朋友的女儿青青。
她看过照片和资料，青青才十几岁，误入泥沼。
为维护女儿名声，家人不敢对外说。
传说大都生意超火爆的秘密，就是有一批像青青这样花一般惹人怜爱的女孩。
“我的小心肝，快点，就差你了。”
红姐看唐予沫还在镜子前发呆，拉着她往外边走。
穿过热闹的舞厅，来到二楼一间包房。
光线刻意调暗了，暧昧的橘红色。
长长的沙发软座上，坐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
中间为首的年纪不小，圆鼓鼓的啤酒肚，发顶微秃，已经被旁边两人灌得半醉。
他睁着色眯眯的眼睛，来回巡视面前站成一排的女孩们。
燕瘦环肥，各种类型的都有。
唐予沫被领进去时，为首的啤酒肚刚好摇摇晃晃地起身。
他看中了排第二个的黑裙子小妞。
红姐笑眯眯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啊，李总。这是我们新来的千千，害羞得很，一直躲在门外不敢进来呢！”
一听说是新来的，李总眼睛亮了亮。
这种场面，唐予沫心里预想过很多次。
但真正面对，无法不紧张。
她握紧了手指，想到陆振东说的，危险会有，但也有暗中安排人保护她，勇敢地随机应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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