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祸水 > 第308章 似吻上,又似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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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宽阔的大掌筋络分明,卡在她腰际,既暧昧,又克制,环绕她的线条移动。

    “不足60厘米对吗?”他低头,气息喷在她发顶,热乎乎潮漉漉的。

    “我没测量过...可能一尺八五。”

    梁迟徽的唇抵在她额头,似吻上,又似错过。

    “你腰围59,记住了吗。”

    何桑浑噩点头。

    他手心贴住她胯骨的两侧,力道轻轻的,“多高?”

    “164。”

    “垫了吗。”

    何桑意识到他指什么,表情不自然,“没有...从来不垫。”

    梁迟徽收回手,食指和拇指特意向外撇,避免触碰她的胸脯,他压低声告诉王太太,“59,75C,92。”

    75C。

    精确无误。

    她登台表演基本穿聚拢型的内衣,绵体厚,再套上戏服,显得凹凸有致,不然观众席远,她又瘦,旗袍造型的视觉美感单薄,日常的内衣是薄款,聚拢效果一般,上衣款式也保守,大部分是遮领口的,实在分辨不出胸型大小。

    梁迟徽偶尔一扫,毫厘不差。

    倘若不是在风流阵里厮混了一遭又一遭,那真是天赋异禀,情场学霸了。

    黎珍说高中初恋就是这类男人,吻出花样,骚话连篇,但的确没经历过,是小纯情男。

    何桑不信。

    黎珍信誓旦旦,“学霸级,日本和欧美的铁杆影迷!毕业后他事业搞得红红火火。”

    还给了何桑一个网址,帮前男友冲冲浏览量。

    何桑终于恍然大悟,黎珍初恋是海外动作片的二线男演员了。

    她重新坐下,瞥了一眼梁迟徽。

    包厢的吊灯恰好悬在他头顶,映出牛乳色的光。

    照射得他英俊清瘦,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白玉。

    难以想象他深夜不睡觉,浑身燥红,躺在床上观看的场景。

    何桑倒是想象得出梁纪深是什么模样。

    她原本也见过。

    去年春节他还没辞职,春运出警多,市局缺人手,他临时借调过去,处理一个家暴强迫的案件,负责详细取证。

    原告提交的证据是41分钟的暴力视频,需要截取浓缩版的关键内容,当庭播放。

    赵凯在外地和他连线,何桑进书房的时候,他打开了两台电脑,面目平静,正经清高,从头至尾公事公办。

    在确认视频中的女性是原告本人,放大了被告的比例,将女性隐蔽到屏幕边缘,然后专注记录男人的威胁话语,截屏,扩音,标记,从挥动胳膊的角度判断被告是如何殴打女性,殴打在什么地方,什么程度,而不是直面女性赤裸的身体。

    何桑清楚梁纪深在办案取证,不是所谓的“娱乐”,环境与心态截然不同,只不过品性由小窥大,不隐蔽女性的身体进行取证也符合流程,最大限度去隐蔽保护一个无辜的女子,更尊重了一分。

    那次之后,何桑和黎珍聊起梁纪深,黎珍感慨她捡到宝贝了,这种男人快要恐龙大灭绝了。

    后来何桑才渐渐喜欢上梁纪深。

    “替我订一套。”梁迟徽吩咐王太太,“做工精细一些,不急要。”

    “梁董也要踏入婚姻的围城了?”王总起哄,“围城里的人想出去,围城外的人又眼巴巴地闯进来,连梁董都不能免俗啊。”

    梁迟徽合住杂志,递给王太太,“她没答应嫁。”

    “那梁董求婚了吗?”王太太凑热闹。

    何桑攥着桌布,不吭声。

    “怎么?求婚仪式不请你,你不乐意了?”梁迟徽踢皮球踢回去。

    “梁董现在还不晓得何小姐的三围呀。”霍太太调侃他,“现场量哦?”

    “她最近胖了。”梁迟徽夹了一根蟹腿,搁在何桑的碟子里,打趣问,“胖了几斤?”

    “没胖。”

    “没胖吗?”他手捏了捏她脸蛋,又落在她小腹,触感温温软软的,好似水豆腐,“至少三斤。”

    何桑拨开他手,夹起蟹腿,丢回他碟子。

    气氛缓和,霍总大笑,“女人的体重和年龄是炸弹,谁当面提,炸得谁粉身碎骨。”

    “我成心逗她的。”梁迟徽语气宠溺,搂了一下她肩膀,笑浮在表面,不达眼底。

    何桑知道他这番亲密是故意演给王总夫妇和霍总夫妇,顾及她的体面,也顾及他自己的体面。

    太太们爱谈八卦,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僵,经过添油加醋,不知又传成什么丑闻了。

    这顿饭吃到下午三点散场。

    梁迟徽喝了不少酒,整个人脚底发飘,有六七分的醉意了。

    他很少喝醉。

    何桑挽着他从周记酒楼出来,和霍总王总道别,他们乘车先离开,车消失在街口的刹那,梁迟徽甩开她,弯腰上车。

    司机心口一咯噔。

    二公子这脾气,难得如此强硬。

    何桑绕到另一边,拉车门坐进去。

    梁迟徽酒劲儿上头,自己按摩着太阳穴。

    司机发动,驶向十字路口,“三公子收拾完行李准备出发了,大公子同意他去皖西县疗养。”

    梁迟徽按摩的手势停住,“去皖西县?”

    “大公子在皖西县的镇上租了房子,五十多平米,两室一厅一卫,本来是安置福利院的六个孩子,已经找到养父母了,所以空闲了。三公子去住一段,楼下1公里内有县医院,交通便利,雇了一名煮饭的保姆。”

    车厢寂静无声。

    良久,司机试探,“派人去...”他险些脱口而出“监视”两个字,又忌惮何桑在场,改口,“照顾吗?”

    梁迟徽仍旧沉默。

    “老三在皖西县休养,是为了躲同僚和下属。”何桑镇定自若,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市里的私企老总千方百计巴结中海集团的领导,新上任的蒋副总上班下班像打游击战,有堵在车库给他送礼的,希望他在中间牵线,引荐结识老三,逼得蒋副总不敢出公司大门,住在员工宿舍了,老总们堵了几天没堵到,这才罢休。”

    司机好笑,“让保安驱逐不行吗?”

    何桑拧开一瓶水,“那是老总,驱逐过程万一摔了,要吃官司的。”

    “你下车。”梁迟徽这时发话。

    司机减速靠边,升起车内的隔离挡板,蹲在马路牙子抽烟。

    气压一霎降至极限。

    男人如同一个巨大的氧气粉碎机,吸干了所有的氧气,吸得一丝不剩。

    何桑扣瓶盖的右手隐隐发抖,寒意侵骨,刺透她的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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