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祸水 > 第309章 我们别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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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后问你一遍,隐瞒什么了。”梁迟徽焚了一支烟,目视前方。

    烟雾弥漫,何桑凝望他那张温润朦胧的脸,“你生气,我们私下谈,何必在酒局赌气。霍总是你的亲信,王总不是,他们的太太和我又不熟悉,不会顾念颜面情分,万一宣扬...”

    “你不在乎我为什么生气,而是在乎她们会宣扬,影响你的地位。”梁迟徽打断何桑,“我对你的态度,决定了外界对你的态度。我的态度好,你无论做什么,畅通无阻的绿灯,我的态度不好,你不享有任何特权,对吗。”

    她死死地攥着矿泉水瓶,面容一寸寸变得苍白。

    “昨夜我离开,十分钟后,老三出来。”

    何桑呼吸一窒。

    怪不得。

    梁迟徽的气性这样大。

    是撞破了。

    “老三怎么在你房间。”

    车厢的气压愈发低,她一动不动。

    “何桑。”梁迟徽唤她的名字。

    没有一丁点温度。

    她一抖。

    “老三车祸受伤...不方便涂药。”

    “所以你帮他涂。”梁迟徽叼着烟,臂肘顶住窗框,斜倚在那里,整个人骄纵狷狂,他不常流露这一面,她记忆有过一两次,是他恼怒极了,没克制住。

    “藏起来干什么。”

    何桑如实坦白,“怕你误会。”

    “有逾矩吗。”他接过司机手里的烟灰缸,掸掉烟灰,“抱一下,摸一下,都算。”

    她垂眸,“没有。”

    下一秒,梁迟徽发力一拽,何桑身体跌在他怀里,他抬腿本意是护她,避免她磕着,结果弄巧成拙,坚硬的膝盖硌疼了她小腹,何桑咬着嘴角,仰面注视他。

    泪花闪烁,她先下手为强,堵死他的下一步,“你要打我吗。”

    梁迟徽皱眉,“我从不对女人动手。”

    何桑鼻尖泛起红霜,面孔与他腰腹仅仅间隔数厘米,她呼出的气息渗透他衬衣,一种形容不出的细痒酥麻。

    他眉头皱得更紧。

    起反应了。

    何桑如临大敌,蛮力挣开他,“你既然猜疑,我们别来往了。”

    “什么?”梁迟徽不撒手,牢牢握住她胳膊。

    她深谙车上的气氛危险,饶是梁迟徽再绅士,再尊重,终究是男人,食色性也的男人。

    “我们到此为止。”

    梁迟徽脸色发青,“你以为我是地铁吗?想出就出,想进就进。”

    “本来也什么没发生,我没损失,你同样没有,拍卖会的项链我还给你。”何桑咽下了唾沫,平复情绪,“你松开,我不愿意坐你的车。”

    梁迟徽唇抿成一条线,旋即气笑,手越过她,打开车门,转过身去,“下去!”

    身后窸窸窣窣蠕动的声响,座椅弹了一下,门“砰”的一摔。

    震得他面目深沉阴骇。

    司机匆匆丢了烟蒂,追上何桑,“何小姐?”

    她不理,大跨步原路返回。

    “您取车吗。”司机拦住她,“保镖开回老宅了,您折腾什么呢!”

    何桑义愤填膺,“谁允许保镖开的?”

    司机一噎。

    梁迟徽降下车窗,表情冷漠,语气亦冷,“小董。”

    司机没辙了,绕过车头,去驾驶位。

    何桑大喊,“那我的车呢?”

    “何小姐的本事厉害。”梁迟徽收回视线,下颌骨紧绷,仿佛下一秒要焚烧,烧得寸土不生毁天灭地,强悍又狠戾,“你自己飞回老宅。”

    “是你的保镖偷车。”她委屈,“凭什么。”

    梁迟徽升起车窗,枕着靠垫闭目养神。

    司机无奈,一踩油门驶离。

    “不管何小姐了?”

    男人沉默。

    “周记在北郊区,位置偏僻,何况酒楼的客人非富即贵,大多清楚何小姐与您的关系,假如传出什么谣言,何小姐下不来台...或是天黑了,她仇家路过,报复侵害她,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可以回去。”梁迟徽铁了心了,“周记有商务车队,她的能耐大,亏不了自己,用得着你操心吗。”

    司机咧嘴。

    确实能耐够大,梁二公子儒雅了半辈子,是冀省公认的霁月光风的四公子之首,这才半个月,发火不下十次了。

    十字路口的右边是拆迁规划圈,蓝色的大铁板自西向东封锁,现场破破烂烂的,马路牙子蹲着一个小姑娘,薄荷绿的小T恤,米白牛仔短裤,马尾辫一晃一晃的。

    妆容有几分都市丽人的味道,气质是大学生。

    在废墟中显得孤零零。

    小姑娘盯着后座盯了半晌,毫无预兆地跑下来。

    司机吓一跳,“梁董,您认识?”

    梁迟徽睁开眼,掠过那道纤瘦的身影,何艳欣喜招手,“梁董!”

    他波澜不惊,又阖住眼皮。

    何艳锲而不舍拍玻璃,焦急的样子。

    梁迟徽不发话,司机不敢擅自做主,开不是,停也不是,一时僵持。

    “放她上来。”

    司机示意何艳去副驾驶,她不大情愿,磨蹭了一小会儿,坐到前面。

    “我等了半小时了,一辆出租也没有。”何艳扭头趴在椅背,朝梁迟徽道谢,“麻烦梁董捎我一程。”

    司机跟着梁迟徽有年头了,这类姑娘见多了,逮着机会无孔不入,梁迟徽英俊,多金,除了情史风流些,几乎没缺点,自然是争抢的唐僧肉。

    不过真得逞的,这姑娘是唯一一个。

    但搭讪的理由太蹩脚了。

    司机没忍住,“周记这么大的酒楼,员工下班没有班车?”

    “有...”何艳欲言又止,“副经理吩咐班车先开走了,没等我。”

    “副经理?”司机一琢磨,“女的吧。”

    何艳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

    周记有那么多的达官显贵,那么多的阔太女伴,在金钱权力中浸泡,贪欲是禁不起考验的,太令人目眩神迷了。

    礼宾部的,服务部的,演艺部的,花花绿绿的年轻男女,谁抓到跨越阶级的“曙光”了,谁便成为众矢之的,被排挤,被嫉妒。

    何艳的前途光明,照样渴望捷径。

    在不违背法律伦理的前提下,捷径太诱惑了。

    少奋斗何止二十年。

    是三代人。

    梁迟徽心神不宁揉着额头,“经理对你不错,没借你车吗。”

    “今天的贵宾多,中午一批,傍晚一批,酒楼只有8辆商务车,经理连私人宝马都招待宾客了,哪有富裕的车借我呀,而且我不会开。”

    他动作顿住。

    没车。

    老三出远门了,黎珍在坐月子,没人接何桑,更没人送她。

    胡大发的太太也有周记的VIP卡,小董的担忧不无道理。

    “小董,调头。”

    司机笑了,完全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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